“你……!”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身后那人气息的不同。
这人不是贺正青,可却让他觉得无比熟悉。
对方一手环着他,另一只手垂下,十分自然的与他十指相扣,而他竟然没有升起想要挣脱的念头。
“尊、尊上……”
江迎莲哆嗦着,浑身都在颤抖。
“我、是我错了,尊上,我再也不敢、咳,请,请您……”
“冬冬,”被唤作“尊上”的那人没有理会她,而是跟邬佟说着话,“你有问题的话,都来问我吧,不过你的记忆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也不用太过着急。”
他的声音很温柔,不紧不慢。
“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若不是恰好遇到了这样的年代,又找回了梵玉镜,我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像是现在这样,重新握着你的手。”
邬佟现在是真的懵得可以。
不,准确来说,从他来到这个地方,发现自己的模样变了开始就一直在发懵,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也看不懂这些展开。
他现在的问题,简单来说完全就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这里是哪里”。
可真要这么一一询问解答的话,面前还有个吐血的江迎莲,好像又有些不太合适。
还有贺正青怎么没动静了?
江迎莲怎么先喊了殷辰又喊什么“尊上”?她是在害怕他身后的这个人,那这个人是……是谁……
邬佟忽地愣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知道身后之人的身份。
“……辰。”
他无意识的唤了一声,然后自己又猛然反应过来。
辰?
不是殷辰?
这并不是什么亲昵的叫法,而是对方原本的名字。
“想起来了?”
“……一点点。”
邬佟迟疑着,感觉自己可能真跟身后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类似前世的记忆……这应该不能叫“失忆”吧?
男人笑了一声:“不用着急,我已经找到你了,可以慢慢的来。”
他压根没有理会不远处的江迎莲,她原本是想“求救”的,后来却变成了“求饶”,那根树枝还贯穿着她的胸口,她连碰都不敢碰,随后她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
邬佟看着她倒下,眼睛失去了神采,接着身体竟是开始变化,变成了一朵莲花。
莲花看着已经是枯萎了,并且样子很奇怪,看着跟普通的莲花不一样。
“这是一朵并蒂莲。”
“……并蒂莲?”
邬佟听说过,这是荷花中的珍品,其生成的几率仅约十万分之一。
所以江迎莲其实也不是人,然后这就是她“双重人格”的原因?
“如今除了你我,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男人说着,将邬佟松开,走到了那朵枯萎的莲花旁边,将它捡了起来,手指一转,莲花的外壳褪去,露出了里头的东西,那是一颗赤色的珠子,看起来比小拇指还要小。
他转身看向邬佟,邬佟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这个名叫“辰”的男人,乍一看,大致的轮廓还真与殷辰极为相似。
而贺正青真的就不见了,可邬佟内心却没有“贺正青去哪了”这样的疑问升起,因为他知道对方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他一度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因为不只是贺正青,他甚至在对方的身上看见了其他几个人的影子。
“我知道你已经十分困惑了,冬冬,”辰的语气十分温柔,那枚赤色的珠子漂浮于他的指尖之上,下一刻又像是脱离了掌控一样四处游走,在邬佟猝不及防之下,猛地没入了他的额心。
他吓得后退一步,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什么都没有摸到,除了那一瞬间的触感之外,什么也没有。
只是那种,脑海中像是有什么要呼之欲出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那么接下来,就来听我讲一段故事吧。”这世上存在神魔鬼怪。
人世间位于其中, 上下皆有另外的,被人们畅想过却不会有丝毫机会探知的世界。
原初之时,天上生出了一颗巨大的树,灵力以树为中心不断往外扩散, 随后滋养出了万物, 再然后, 万物有灵, 形成了一套独立的体系。
树是有自己意识的。
他对此并无感觉,只是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生物自己分出来个三六九等, 紧接着进化出各种官职, 开始分别管理起了上界, 称他为“尊上”。
原初之树的力量无法撼动, 他们自他而生,自然是要心甘情愿的处于下位。
树唯一在意的, 只有沵。
甚至亲手将自己的枝干磨成了木珠, 亲自套在了他的脚腕上。
沵是最初出现在树身边的, 那里有一个满是灵力的水潭,又或许是树本身想要生物陪伴的心愿所以他才出现,之后才衍生出别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