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要听实话?”琅瑶一脸的似笑非笑,表情看上去颇有些微妙。
“……”不知为何, 简松越的背后突然一凉,但他还是……
“没事,你说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琅瑶唇角勾了勾。
简松越生病的那会儿,琅瑶除了与墨一的谈话,此前还隐匿气息,顺道去周边地区看了看。
琅瑶是单方面见过那个名为二胖的小胖墩的,那时他正在跟他的一群兄长们玩闹。二胖的兄长……如果琅瑶没听错的话,名字应该是叫李剑。
男孩子们打闹的时候,顺口就给对方取了一系列听上去相当清奇的花名。
而对于李剑来说,就比如剑剑,阿剑,剑兄,小剑剑,天下第一剑……
这本来也没什么的,只是琅瑶此前听白琼说过关于“剑”这个字非常规用法的一些事。嗯,并不那么正面的用法。
而突然由道听途说转变为了活生生的例子,琅瑶再想到她平日里所喊的“阿简”时……突然就整个人都微妙了起来。
琅瑶话毕,简松越果不其然地沉默了。
她一挑眉,还是补充了几句。
“不过,也没有人叫过你阿越对吧?我依旧是……独一无二的。”
简松越点头。
他本身就鲜少有亲近之人,大多数都是舍了姓氏直接称名,而墨一则是一口一个“小门主”叫得欢。这种几近单字的亲昵叫法,无论取哪个字,除了琅瑶都不会再有第二个。
琅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副皮笑肉不笑模样的简松越:“阿越你在想什么?”
简松越恢复了面无表情。
“在想如何给琼妹长久地找点事做。”让她以后少荼毒你。
琅瑶:?
依旧在关禁闭的白琼:“啊——嚏!”
也许是简松越的表情太过严肃,即使是琅瑶也没能忍住,她身子一歪,把脸埋在了简松越的肩上,连颤了好几下,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这些日子琅瑶恢复记忆以来,简松越所见过的最肆无忌惮、最自然的笑颜。
“阿越啊……你居然还真信了?”
突然遭遇亲昵举动而一动也不敢动的简松越:?
琅瑶笑够了,微微支起身子,在简松越肩头露出大半张脸来。
“你这什么表情?”琅瑶伸手,拭去眼角一点湿意,“我就是开个玩笑。”
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的简松越,面上表情更麻木了:“是琼妹所说的,要活跃气氛?”
琅瑶认真地点头:“原来阿越你也记得啊。”
刚准备开始打坐的白琼莫名其妙地又打了个喷嚏,甚至背后还有点发冷。
感知到身旁这人身上的气势又缓缓阴沉起来了后,琅瑶见好就收。
“因为阿越你真名是'简松越',而'迟简',只是一个行走在外的化名吧。”
在来到墨门前,琅瑶一直都以为“简松越”是个虚名,而见过了墨一后,她发觉她完全认定反了。
“简松越”,似乎才是属于身旁青年的真实存在。
“其实两个都是。”简松越周身气场缓和了些,状似无所谓地轻笑了一声。
“'简松越'来源于我的父亲简清之,记忆里,他很爱我的母亲,也因此为我取下了这第二个名字。”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就此成了“迟简”。
“迟……”琅瑶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嗯,就是那定灵城时你所听闻的,我的母亲,定灵城城主的妹妹,迟玥。”
“阿越……”
简松越回神,看向琅瑶无意识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葱白的手:“无碍,都过去了。”
“所以,无论是'简松越'还是'迟简',都是我。”
而无论是“阿简”还是“阿越”,也都只是我,只能是我。
在琅瑶所看不见的视野盲区,青年的眼底暗色深沉,似有浓雾翻滚。
“那还是叫你阿越吧。”琅瑶低头沉吟片刻,敲定了主意。
“嗯?”
“阿越你的亲近之人都叫你松越不是么?而我比他们更亲近,”琅瑶迎着日光,下巴微挑,“所以,独属于我的称呼,阿越。”
……
又在墨门停驻了两天后,琅瑶几乎要认全墨门内那群拜了师的孩子们了。
虽然无论何时,孩子们永远都是一见着她就跑。
琅瑶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看出来了,她是货真价实的“洪水猛兽”。
当然这只是说笑的而已。
毕竟妖祖大人,除了失忆的那段时间,可从不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更不会出现所谓每月一次毒发后遗症。
“……行了别再调侃我了。”简松越无力地只手扶额,看上去相当地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