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面前,男人什么的都得靠边。”闻沁说,“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去找你。”
“别,等会我就回家吃饭了。”许时沅可说不准闻沁要是过来了,她还能装的这么坚强,“不过我倒是做了个决定。”
“我开学时打算转文科了。”许时沅在这儿坐了一晚上,脑子像被人搅乱的浆糊,唯独想明白了这件事。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想和聂洲泽一样是理科生吗?”这对准文科生闻沁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好事,但她更多的是疑惑,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不打算再喜欢聂洲泽了?”
不打算再喜欢他,她现在真的不可能做到,她低头看了眼膝盖上摊开的情书。
“不是,我现在觉得,我喜欢他,不是说简单地模仿他的这些方面,文科是我真正喜欢的科目,我选我喜欢的,才能发挥到最好。”
也更有可能,在两年后,追逐到他的脚步。许时沅决定了改选文科。
她原本以为这事可能会挺复杂, 都做好了据理力争的准备,但出乎意料地,沈时同意她从理科生变为文科生, 许源则是随她喜欢,他一般不会干涉她的决定。
八月份, 聂洲泽收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 她有型从报纸上登载的图片一A大的录取通知书真容。
九月份, 聂洲泽去了A大报道。
那天许时沅已经开学了,她没有机会和他当面说声告别。只是她在这个寻常的清晨,给聂洲泽发了条短信, 只有短短几个字, “聂师兄, 一路顺风。”
西城中学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浅色的教学楼,绿树荫蔽的校道, 篮球场挥洒汗水的男生,第一饭堂二楼的鲜虾云吞, 除了高三学生换了一批以外, 都和她印象中没有任何差别。只是, 她再也不能在这些地方, 和某个人不期而遇。
偶尔路过高三校区旁的校道, 她会习惯性地望向他曾经在的理科栋, 望向某个他曾在旁侧早读过的栏杆,心里空空的。
他在距离千万公里之外的世界, 而她还困在原地。
明明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想起他已经离开的事实,却还是会难过。
难过没有持续很久,她默默地把这些无处发泄的情绪, 放在了学习上。
高二她进了文科班,巧的是闻沁就在她隔壁班,不巧的事,陈傅怡和聂河川在对面那栋教学楼里。
班主任自然也换了。这个班主任是数学老师,一见面就用草书在黑板下留下了他的大名——“钟爱国”,并激情朗诵了一首李白的《行路难》。
可能是他的作风过于“语文老师化”了,当他询问有没有人想当他的数学课代表的时候,台下一个举手的人都没有。
许时沅也在犹豫,一只手抬起一半,又担心这个老师会不会过于难搞。
这时,钟爱国老师眼里露出了“你们这帮人肯定还没有领略到我的人格魅力”的轻蔑微笑,对着台下的众人道:“如果有谁愿意当数学课代表,我就把这本精美独特的笔记本奖励给谁。”
说着,他像拿出杀手锏一般,拿起了桌上的笔记本,只见封面上印着北京天'安门广场的照片。
“……”台下一时鸦雀无声。
然而在这之中,有一只手举得高高的。
钟爱国顿时露出欣慰的微笑,昂首挺胸地拿着笔记本,走到举手的人身边,郑重道:“好,笔记本归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老师,我叫许时沅。”许时沅接过笔记本,她垂眸摸着笔记本的封皮。同样封面的笔记本,她在另外一个人的书桌上也见过。
钟爱国回到讲台,自豪道:“说起来啊,上一个得到这个笔记本的人,在这届高考中,考到了全年级理科第一,你们知道是谁吗?”
“是聂洲泽。”许时沅听到有好几个人说了他的名字,这种感觉很奇妙,当周围的人提到他的名字她面上风平浪静,心脏却不自觉地抽紧了下,紧接着蔓延开的,是失落和苦涩。
高考喜讯就在西中大门口贴着,凡是稍微留意过的人,基本都认得这个名字。
钟爱国:“没错啊,就是你们的聂洲泽师兄,他做了我两年数学课代表,那个毕业班也是我当班主任,所以!大家对我的教学水平尽可以放心……”
大家有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个普通班的文科数学老师,竟然是上一届理科提高班的班主任。
许时沅庆幸,还好她刚才是第一个举手的。
果不其然,钟爱国没让她失望,讲课特别风趣幽默,她竟然很容易就听懂了他讲的数学题。
而且,平时上课的间隙,钟爱国经常会讲一些小故事,很多都是围绕着他曾经教过的得意门生,这之中,聂洲泽的出场次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