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恶兽的生存之道。
他抱了抱黄灿均,朝他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又把自己的课本和记的笔记给他,让黄灿均住院有点事情干,不至于老是胡思乱想。黄灿均哭笑不得道:“住院了还让我做高数?”
蒋悦哈哈大笑:“逃避高数可耻且没用,争取别挂科。”
黄灿均的脸色好了点,蒋悦向他道别,约好了下次来看他。从医院出来后,蒋悦回到学校,去了趟图书馆,还没到考试周,图书馆没什么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平心静气,掏出自己的渡劫笔试资料。
太多了……他捂着脸,离考试还有2个多月,这么多书要在短时间全部过完。蒋悦先翻了一下,写了张计划表,哪本书要在什么时候之前看完,又顺了往年的真题,把题型过了一遍,弄完都将近十点,再不回去宿舍门都关了。
赵衍初怒气冲冲的信息追过来:“死哪去了?!还不回来!”
蒋悦只好抱着书回宿舍,匆匆跑去洗澡,进去一脱裤子——
白色的尾巴毛如同天女散花一样飘下来。
蒋悦:“啊啊啊啊!!!”“嗯, 小朋友,把裤子脱了,趴诊台上我看看。”
眼前的老中医听了蒋悦的情况,一脸疑惑地扶了扶眼镜。赵衍初和蒋悦像进京求医的父子, 两个人四只眼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着老中医。
他们正身处尾巴护理科, 是医院的一个冷门诊科, 毕竟尾巴作为一个器官,平时受点伤都直接挂的外科,而尾巴严重掉毛以致于要秃——是看治秃顶的皮肤科还是专门的尾巴护理科, 赵衍初和蒋悦也有点糊涂。
最终还是选了尾巴护理科,老中医看面相还以为蒋悦是高中生, 很随意地让他脱裤子,蒋悦有点尴尬,赵衍初站在旁边纹丝不动,老中医拉了帘子,看了一眼赵衍初,道:“你……”
赵衍初面不改色:“我是他爸。”
老中医恍然大悟:“哦——”
蒋悦见这个时候赵衍初还要占他便宜, 怒道:“别听他瞎说!”
他正躺在诊台上, 老中医摘下眼镜,给他翻了个面儿, 开始检查他的尾巴。
蒋悦刚长出尾巴就想去给裤子掏洞了,然而一直没时间, 等到终于有时间, 尾巴又开始疯狂掉毛, 如果没有裤子兜着,走上街大概就像开了特效一样,身后簌簌飘白毛。
昨晚掉毛实在太厉害了, 比前一天要严重很多,蒋悦心如刀割,忍痛检查了一下,整团尾巴下面已经是肉眼可见的秃,连赵衍初看了都有点目不忍睹,当即决定上医院挂号。
蒋悦上半夜焦虑得没睡好觉,终于睡了却梦见自己在吃西餐,餐盘里放着个烧鸡屁股,惊弓之鸟一样吓醒,浑浑噩噩地被赵衍初抓着去医院。
蒋悦趴着,老中医开了灯,扶着眼镜看蒋悦的尾巴,皱起眉头,道:
“小朋友是什么品种?”
蒋悦和赵衍初心里同时一惊,蒋悦以前没有尾巴,对外人设是“长着兔子尾巴的隐尾派”,现在尾巴长出来了,而夫诸的尾巴和兔子也差不多,干脆沿用以前的人设——无论蒋悦决定露不露尾巴,都可以毫无芥蒂地说自己是兔子尾巴。
但这坏就坏在,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要来看尾巴护理科,尾护科的医生阅尾无数,是不是兔子尾巴他难道看不出来吗?蒋悦硬着头皮道:“是、是兔子尾巴……”
老中医恍然大悟:“哦——”
然后一点没怀疑地继续检查。
赵衍初内心:这老头是不是不靠谱,尾巴摸够了吗?还摸?还摸?
蒋悦内心:我是不是已经秃得看不出是什么尾巴了……救命。
老中医拎起蒋悦的尾巴,表面没有太大异常,下面已经是毛发稀疏,隐约可以看见粉嫩的里肉。蒋悦的尾巴已成了一朵蒲公英,仿佛风一吹毛就要四散。
老中医年纪大了,也看过不少秃尾巴的中老年病人,就是没见过年纪轻轻秃得这么迅猛的,他一头雾水,轻轻掐了掐蒋悦尾巴的根部,蒋悦嗷的一下差点从诊台上弹起来。
赵衍初本来看蒋悦被别人摸尾巴就不爽,蒋悦这一叫让他差点在医生面前变身,老中医毫无求生欲,嘀咕道:“不对啊,你这反应像刚长出尾巴的小孩儿……”
蒋悦差点把床单抓破,他牙龈发酸,道:“医、医生……我的尾巴要比其他人……敏感一点。”
老中医检查完毕,戴上眼镜,回到办公桌前给蒋悦开药。他实在检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根据平时治秃尾巴的给他配药,一边写一边叮嘱道:
“注意作息,不要熬夜,平时少吃盐,给你开个专门泡尾巴的药浴,平时洗澡就不要再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