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阳见秦安歌不说话,渐渐生出了一丝才察觉的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愤怒:“你说话呀?”
秦安歌抬起头, 脸上的神情是林夏阳前所未见的严肃, 秦安歌斩钉截铁的说:“我没出去过,我一直在。”
秦安歌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天生就慢半拍,等事情找上门了说不准还在呼呼睡觉,我怎么可能放心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秦安歌这一番话说得很对,林夏阳一听到秦安歌说自己一直没出去过就慌了,甚至都来不及计较秦安歌说他慢半拍:“什么?”
林夏阳惊了:“那怎么回事?!”
他不怀疑秦安歌会在这样的生死大事上骗他, 只要秦安歌告诉他,林夏阳就无条件相信,没有证据也信,因为秦安歌不会拿这些东西开玩笑。
秦安歌拿着勺子在白粥里搅了搅,这动作带了点无意识的焦虑,秦安歌意识到这点后就立刻放下了勺子。秦安歌说:“我这两天晚上都没做到过梦,几乎是从入睡开始,一睁眼就到了第二天清晨。”
真是这样才更可怕,秦安歌几乎是都没意识到林夏阳的异常。这两天晚上,包括信息素的波动在内,林夏阳的一切都很正常。
但这完全不合理,如果它真的能够隔绝掉秦安歌的感知,这个幻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这与林夏阳的一部分猜想不谋而合,似乎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两个对它来说能够轻而易举解决掉的人物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突然,秦安歌想到了什么,他皱眉:“林夏阳你再伸手给我看看。”
林夏阳有些紧张的伸手问:“怎么了?”
秦安歌握住了林夏阳的手。
秦安歌静心凝神,仔细的去判别林夏阳的气息。秦安歌站起来一把搂住了林夏阳,他的感知顺着林夏阳的手臂延伸到了林夏阳的脖颈,秦安歌低下头拥住了林夏阳,在他的意识世界里,林夏阳是个粉色的发光体,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他身体的温度似乎随着秦安歌的靠近而有些上升,于是粉色慢慢的也开始变得有点发烫。
秦安歌觉得这阻碍了他的判断,警告了林夏阳一句:“你不要捣乱。”
林夏阳:“???”
发烫的粉色变得有点红了,林夏阳没回味过自己的害羞,立刻变成了恼怒:“我怎么捣乱了?!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秦安歌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抬了抬手,似乎扑捉到了什么气息。
他往后退后了一步,将捕捉的气息给林夏阳看,它是丝状的模样,绕在秦安歌的指尖。
秦安歌说:“绝不可能是你真的起来,还在客厅里溜达了一圈,我就在你的旁边,睡得再死也不可能。”
“如果在现实中,将梦境投射到现实也不太可能,因为我就在你的旁边,无论如何,只要你受了伤,我就会发现。”
“但现在我们本身就在一个盛大的幻境里,也就是说,我们的精神体现在拥有的这副身躯本身就是由幻境构成的假象,那么,这要瞒住我就轻松很多了。”
秦安歌将这缕气息揉捏成团,他冲掌心吹了口气,这缕细丝散了。
秦安歌说:“这本身就是暂时性的小手段,如果我没发现,再过半小时后就会自动消散,然后,你的伤口就会成为真实。”
这听起来像是一种延迟伤害。
突然,林夏阳就又再次想到了701那个已经死亡的女人:“那如果有人在梦中梦被砍下了头颅,然后她从梦境中醒了,她渡过了时效,这部分的伤口成为了现实,她死了。”
这似乎比他的上一个猜测要更可靠一些,也同样解释了为什么她死得无知无觉。
秦安歌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我不知道,我没有见到过那个女人的尸体。”
林夏阳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第一天晚上的那个梦境告诉秦安歌,这两个梦境极端的相似,他觉得可能本质上都是异灵为了哄骗他踏入死亡的骗局,可林夏阳在第一个梦境里也看到了秦安歌。
可秦安歌说他没做梦啊?总不可能是他们两个的梦境连在了一起,或者说是其实所有人的梦境都联系在了一起。这想想就是个大工程,听起来不太可能。
林夏阳胡思乱想了一阵,错过了把这件事告诉秦安歌的最佳时间。
秦安歌已经思维跳跃到了另外的事件上:“我们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秦安歌继续喝粥,解决他没有吃完的早饭。
秦安歌说:“今天晚上不能睡觉了。”他原以为到了夜晚必须入眠以保持和幻境的融入程度,但从林夏阳的梦境来看,一旦入眠就有可能坠入另一重的幻境,这是另一种程度上的逐一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