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始终记挂着这件事情,只是整个秦城因为有他的存在没有再出过大妖。
面前的玉藻前法力高强,即便是他两面之缘都没有看破真身。若非今日近身接触,他也许依旧不会发现。
说起来,为何他会出现在自己房间?
玉藻前再一次轻笑出声:“自然不是我。我也是听说有人要在这里现身才过来的。只是过了这许久依旧不见,想来是白等了。”
白鹭不是个坏妖,天道可容。但也不是什么心慈面善的好妖。他既然有本事成为一山之君便是有些手段的。对于抢走他一切的秦钰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然而以他自己之力也绝非是他的对手——他在进步,秦钰也在成长,而且速度更快。
所以他必须借助外力。而这个外力也就是那个算不出身份的大妖。
太阴:“我且一问,还望回答,那只大妖来自东方?”
玉藻前:“自然。”
太阴:“可是妖?”
玉藻前笑:“这是第二问。”
太阴蹙眉,后道:“是我失礼。多谢回答。”
他将小折扇拿开:“在下可否离开?”
太阴:“请随意。”
“告辞。”缓缓转身,离开前却又回头对着愣住的秦钰眨了眨眼睛“郎公子,你送的礼物在下很喜欢,多谢了。”
“不、不客气……”
“不过,下次可莫要叫我做这种事情了,惹你们家道长生气在下还是很害怕的。”
樱花缭乱,门口已经没有那道影子了。
先时秦钰都差不多忘记了,这下才想起自己做的好事。这个人,临走还不忘甩锅!
转身,太阴已经收了纤魄,只是面色很是差劲。他赶紧打马虎眼,转移话题:“道长,是妖、是妖!你不抓吗?那个阿玉是妖!”
“我抓他作甚?”太阴不甚在意。
“可他是妖啊!你们修仙的不是应该捉妖除魔吗?那是妖!”
“那是一只快要成仙的妖,我抓他作甚?况且也捉不住。”
若只是见了两面看不出真身,也只能证明他善于伪装。可今夜他轻而易举化解了自己两道攻击,这便足以说明玉藻前实力并不弱于自己。
甚至还在之上。
“快成仙的妖?妖真的可以成仙吗?”太阴要他修仙,他只觉得好笑,妖就是妖,修什么仙?
太阴走进了,神色依旧低沉:“我何时骗过你?”
他挨得太近了,以至于秦钰有些害怕:“道、道长,天色已晚,我们不如回房睡觉?”
“可以。”他捡起他的一缕细发敛眸把玩“在那之前我希望有人可以解释一下今晚的事情。”
“咳,”秦钰干咳一声掩饰不安“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也不知道?”他对上他的眸子,其中隐隐含着一团怒火。
“道长、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坐下来念几遍清心诀。”
秦钰看着他,抿唇一笑,特别无害。
……
“你们这些修仙的,不是应该断情绝欲吗?你现在这样不好吧,走火入魔怎么办?”
秦钰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有些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克制有礼的道长忽然就变身禽兽了呢?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太阴面色如常的帮他揉着腰:“你从何处听来的?”“你不是向来这样的吗?这需要听吗?”
“阿钰,你怎么总是这般断章取义?”
秦钰不悦的抿了抿唇:“我整天被你绑在身边,又见识不到别的东西,不断章取义还能怎么办?”
他这个样子不仅不开心,还非常烦躁。
太阴有些心疼,安抚的吻了吻他:“过几日我们出一趟门吧。”
像一百多年前一样,两个人再一次出门了。只是那时秦钰还是一只十几岁的小妖怪,太阴是个刚历完死劫双目失明的道人。
而今,两人都比当时厉害许多,太阴更是重新生出双目。
……
“道长,你为什么总是叫我阿钰?”暖阳热烈,秦钰懒散的仰在躺椅上。这句话问的很随意,好像有没有回应都可以。
一旁的太阴却忍不住惊奇的看过来:“你不知道却每次都答应?”
“也不是答应,只是知道你这样是在叫我。”
太阴沉默了。他忽然想起玉藻前来了,那时他就跟自己说他叫阿玉。所以,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什么?
在一起这么久,他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他看似都在接受,其实,只是无法拒绝而已。
空气沉默了很久,秦钰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太阴知道他快要睡着了,但还是说:“你的父亲姓秦,钰是你的名字。”
秦钰闭上的眉眼微微挑动,他转了转头睁开眼睛:“原来这是我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