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师叔曾是师祖的情劫_作者:飏尘似月(325)

2020-10-10 飏尘似月

恍然回到数百年前,晏卿歌跪在弥琊河畔,画出一道诡异符阵,说:“我要晏氏一族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与你何关?”

炽木的眸子被散乱的白发遮住了,只能从布满阴霾的脸上看到一个讥嘲的笑容:“你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吗?”

他们向天神祈愿,多少代祖先流传,如果信仰真挚,天神就会显灵。

他们念着祝祷,诚挚的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晏卿歌看了柳念一眼:“我不想知道。”

炽木似乎觉得有些遗憾:“那就算了。”

忽的,他的身前出现一道如墨点出的黑洞,波澜不惊、深不可测。

“住手!”

炽木一手捏着花伞,一手攥着毫无意识的柳予安。

“不论是什么,我们已经将一切都奉献给了它!”

炽木用那只巨大诡异的右手轻轻稔着柳予安:“没有啊,还有灵魂。”

晏卿歌愣在原地。

“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算是将灵魂奉献给了他吗?”

那自己这些年的意义是什么?

炽木思索片刻:“算的,只是不同的用法而已。”说完,便将柳予安扔了进去。

然后捏着伞迅速侧了侧身子。劲力的罡风劈入地面,将石面切成两瓣。

晏卿歌反应极快,立刻抱住了柳念的半身。

可就在秦煜盘算着怎么跟晏卿歌对付眼前这个怪异的炽木时,却后知后觉身边除了裴劫之外再没有别的气息。

他扭头看去,发现那黑洞如同泥沼,即便柳念已经被晏卿歌拉住了,却并没有因此停止被吞噬的速度。甚至,‘黑泥’也缠住了他,并且更加快速的拉扯他,不至片刻,已经把他的头吞进去了。

秦煜回过头来,只来得及看到他的后脑勺还有柳予安依旧宛若沉睡的面容。

黑发扬了扬,掉进去,再也没有任何涟漪。

“别靠近!”

秦煜不知怎的,抬脚就往那边跑去。幸而裴劫将他拦腰抓住,才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种魂魄被吸引出体外的感觉?

他晃了晃头,紧紧地抓住了裴劫。可是回过神来了,却也发现自己腿软的厉害,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占据了灵魂的主动权。

裴劫将那泥潭般的黑洞打量片刻,回首看向炽木。

炽木回首看向他,似乎产生了某种想法。

正在这时,远天传来声响,是什么人来了。众人不由自主看过去,发觉是软轿八抬的玉藻前,妩媚还是一如往昔的妩媚,只是眉宇间有着毫不掩饰的冷然。

而轿上坐着的也并非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女子。

他们落在地上,却又不发一语。

小百合恭敬的跪在旁边,一动不动。

酆都城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中。“小百合。”

最先开口的还是炽木。他与玉藻前对视良久,唇角一牵,念出小百合的名字。

小百合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瞳孔急速骤缩,冷汗自她脊背频频落下,身体如同僵硬了般,一动也不敢动。

裴劫注视着气氛怪异的两伙人,寡淡了不知多久的眉眼不知何时染上了某种疑惑。

他看到、他眼睛疼、一阵一阵的恍惚——

坐在软轿上的玉藻前被酆都的阴风吹得长袍猎猎——

没有长袍,晃动的是软轿的软帘。

立在祭台上的炽木因身上明艳的衣着映的身后的泥淖都渐渐淡去——

明明依旧拢在一片阴森当中。

裴劫闭了闭眼睛——

软轿上的人一头飘逸的蓬松黑发,额头上绑着一根极细的红绳,在额间偏右位置打了一个结。

黑色长袍猎猎作响,仿若溶进了无边的黑暗,他唇角牵笑望着不远处的‘炽木’,眼中神色暧昧迷离。

祭台上的人撑着簇锦繁花的纸伞,妩媚的脸庞被轻轻掩住,却被身上同样明艳的服饰映的晃眼动人。

裴劫又闭了闭眼睛,再看到的,却又与开始一般无二。

秦煜缓过那阵劲来也随着他看过去,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他心里却又觉得玉藻前来了,这下总能镇住场子了吧?

忽然,一阵劲风略过,众人只能看到一个虚影。玉藻前忽的出现在了祭台上、炽木的旁边,一只手用力的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微垂首浅笑,额上却有什么在轻轻颤动。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清脆的声响,可是炽木却宛若常态般与他对着话:“我唤的是小百合,你过来做什么?”

说完这句,他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玉藻前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又看向依旧跪在软轿一侧的小百合,冷风不停,她如同纤纤蒲柳,不住摇晃。

玉藻前的手心再次收紧,炽木的头彻底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咕噜噜在地上滚了滚,那具庞然大物生着奇异鬼手的身躯却稳如泰山的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