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远远看着,却十分孤寂。
其实,他的性子从来都没有变过,清冷。
但有个人在他心中太特殊了。他小心又小心,还是害怕。
“小师叔。”弋染回了一声,继续打水。
空气变得静默。
秦煜并未想好怎么说,所以只得道:“先前多谢了。”
弋染摇头:“是弟子冒犯了。”
……
秦煜敛首:“对不起。”
他的声音极轻,一不小心就要飘散了。
弋染沉默了片刻,收好水袋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认真的直视着,问道:“小师叔,是将我……看做他的替身吗?”
凄冷,甚至在某个音节颤了一下。
“不,”秦煜立刻抬起头来“从未有过!”
弋染却垂眸:“是弟子想多了,弟子……怎么有资格……”
弟子峰上,他看到他那么震惊,不是因为他的狼狈,而是他的脸;
内门弟子照顾他不是因为他得了玄钰小师叔的青睐,而是因为他像一个极重要的人;
戮十三授他卿月剑、助他突破结丹期也是因为这个。
因为他长得像一个人,很像很像,除了气质几乎便就是他了。
那个人会吹笛、会弹琴、还会使剑,修为极高。
是一个跟他完全不一样、他永远也比不上的人。
对于这样的他,秦煜从来都是保持距离的。
唯一一次也是因为自己的过失。
所以,他怎么可能是那个人的替身?
即便是戮十三也没有这样待过他。
因为,他实在是没有资格。
秦煜一时语塞,竟不知该怎么解释好。
而弋染又似乎不怎么纠结于此。他问:“师叔可以告诉我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吗?秦煜盯着他看了许久,而后应道:“好。”
余晖微暧,流云几多、倦鸟归巢,河水依旧在潺潺的流动着。
秦煜看着远方,浓密的睫毛在眼畔留下一片暗影,连同其中的情绪一起隐匿了进去。
他说:“他是裴九清,是流云宫的九弟子……是我喜欢的人。”
秦煜年岁极小。原先,也不是什么身份尊贵或是天资奇高的人。
他最初的记忆,都是不堪回首的。
“我快死在雪地里的时候,是他把我抱回去的……”
名字也是他起的,现在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的。
比起月仙,那个人似乎更像是他严格意义上的‘师父’。
他喜欢乐器,秦煜便跟他学乐器;
他甚少使剑,秦煜也就不怎么练习;
他挂心戮十三,于是秦煜比他还要周全。
“‘煜’为光明,他就是我的光。”
对于一个置身黑暗的人,那诧然出现的光明就像生命一样,即便是飞蛾扑火,也甘之如饴。
“你跟戮师兄要找的东西也跟他有关吗?”
“嗯……那是他的法器。”
与‘上弦’极为相似。
“……那他,去哪里了?”
弋染小心翼翼的问。
秦煜忍不住缩了起来,身形微微发颤。
良久,才小声的说:“他的天资极高,比十三还要高很多。所以,很快便迎来了飞升天劫……”
日将西落,拉得影子及长,秦煜微敛的眼眸完全被隐藏在了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
这世上,并不总是渡劫成功的人。
……
回去的时候,远远便见多了个人。长身玉立、从容优雅。一身流云惑月袍竟高贵以及。
“小师叔回来了。”见到秦煜,他揖了一揖。
是黎煋。
“玄兔要我过来照应,您可安好?”
还未出金陵时,玄兔便知道秦煜要跟他们待一段时间了。
它可没闲心跟这些人一起历险,所以竟不知不觉溜了。
当然,它还是很挂念秦煜的,知道跟黎煋知会一声。
而秦煜的关注点不在这上面,而是他递过来的笛子上。
“我的笛子?”
黎煋知他担心什么:“一切完好。”
接过‘今声’的秦煜打量一番,这才放心。
见他检查好了,黎煋又侧了侧身子露出风诵等人来。
只见几人一脸肉疼的递过来几个乾坤袋:“师叔祖,您的法宝……”
原来,这几个人在皇陵捡到的竟是秦煜摆地摊忘记收起来的一堆东西。
当时他急着追那兄弟俩,手上只挽了‘上弦’。
后来更是忘得干净。
还好叫这几人捡到了,还好一切完好。
“师叔祖,你的好东西真多啊,有没有那种边角料之类的或者不要的?”
二十三咳了一声:“你们想的还挺美的,想要好东西找你们师父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