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湖依旧。
霸刀门经此一战,虽说不会一蹶不振,但起码没了之前的声势。钱学冲望着一片废墟,叹了一口气,对在场客人道:“这一次酒席,没让诸位尽兴。老夫深表歉意。诸位如果不介意可在霸刀门再小住几日,到时候老夫在与诸位吃酒。”
能来的客人,当然都是与霸刀门有渊源,或是给霸刀们面子的人。此刻,当然也还是给霸刀门面子。
所以客人们正想答应,但就在这时,吴广恩的声音响起。
“钱学冲,你恐怕再也没有吃酒的福分了。”话音落下,吴广恩已经闯了进来。白眉垂落,面容依旧,却没了慈祥和蔼。
他右手持剑,英气凛冽。
在霸刀门崛起之后,吴广恩做了缩头乌龟,被许多人看轻。但是很多人都忘记了,当年吴广恩也是纵横天下的一流剑客。
随着吴广恩而来的人,有许多。既有武王阁的人,也有广元铁家的人,也有吴广恩仓储间联络助拳的人。
其中最有份量的,当是广元铁家的当代高手铁无敌。他面容清秀,身形消瘦,脸上还带着少许病容。
他与钱学冲有过一战,败了。至今伤势都没有完全好。
广元铁家的人生性豪爽,绝非阴险小人。
吴广恩也是重信守义的人。
二人等闲做不出落井下石之事。
但是霸刀门太霸道了,如若让霸刀门在发展下去,武王阁,广元铁家恐怕要被灭门。
今天便是趁你病,要你命。
而王铁剑早已经机灵的溜走,来到了吴广恩的身边。
随着吴广恩登场,在场的人全部都是面色大变。
“霸刀门完了。贵宁州三大势力,恐怕今天后就剩下两个了。”战天涯心想。他也是被请来的客人,也会给钱学冲面子。
但是他绝对不会帮忙。
双方关系还没好到那个程度,而战天涯也相信,在场许多人都是与他一样的立场。而钱学冲,吴无我已经被无名重创,当然不会是武王阁,广元铁家人的对手。
而霸刀门被灭门,以及神秘人登场,绝对是石破惊天。
神秘的无名高手,只是来取了天寿石,却让贵宁州的势力重新洗牌,更在江湖上引起了重大的波澜。
战天涯后退了几步,表明了立场。而正如战天涯所料,许多人也都后退了,表示并无动手的意思。
此刻夜色浓郁,风声很高,雨势很大。钱学冲与霸刀门的高手们,脸色一阵惨白。
战天涯知道这一战的结果已经注定,便没兴趣观看。他左右看看,觉得似乎少了一个人。
仔细一琢磨,才想起是谁来。
“任飞雪那个家伙呢?莫非是去追云间客去了?对了,他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逍遥侯的人,见到云间客肯定是见猎心喜,想要招揽云间客为逍遥侯效力。当这一趟肯定是要空手而归的,那可是云间客。云上之人,天外之人。”战天涯心想。张宁并不知道身后的腥风血雨,对于他来说只是想取得天寿石而已,其余不太关心。
若是钱学冲乖巧,他也不至于痛殴钱学冲一次。
至于放过钱学冲一马,那是因为钱学冲这样的人,对张宁来说并不算什么,再说张宁做过承诺,只要对方交出天寿石,就不会杀了对方。
天公作美,云雨收散。天空居然忽然晴朗了起来,露出了满天的星辰,一轮弯月。
晴朗的天空仿佛刚才没有下过雨一般,只有泥泞的大地才能证明不久前的一场大雨。
阳城县往京畿的方向,官道上。张宁足下轻点,踏雪无痕,泥泞的道路并没有弄脏他的靴子。
张飞轻功差一大截,靴子上到处都是泥浆。
走了一段路后,张宁停了下来,张飞自然也停了下来。
“你我缘分尽了,你去办你自己的事情吧。”张宁说道。
张飞张了张嘴,心中极为不舍,一方面张宁传授了他明性拳法,对他来说算是师傅。另一方面,张宁强大简直难以想象,若是能跟随张宁身边,当真是天大的福分。
但是他也知道,张宁性格淡然,求张宁是没有作用的。
“临别在即,前辈还有什么教诲吗?张飞一定谨记。”张飞张了张嘴,然后说出了这番话。
张宁稍稍歪头想了想,说道:“不要与血河神教沾染关系,如若不然,我将亲自杀了你。”
“血河神教?”张飞一愣,显然他也听说过血河神教的大名。就是不知道这位无名前辈,怎么看起来与血河神教有血海深仇一样?
张飞好奇,却又不敢多问。不顾地上泥泞,跪下来冲着张宁磕头,然后起身说道:“前辈保重,张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