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景帝立时谄/媚道:“那哪能呢,有朕一口就有爱妃半口,朕哪能让爱妃受委屈?”
庄明心这才脸色稍霁。
“后头三日朕要斋戒沐浴,早晚两次去宝华殿替大皇子、二皇子祈福,不能去钟粹宫陪你了。”毓景帝突然想起一事,对庄明心如是说道。
庄明心险些乐个一蹦三跳,这可真是太好了。
又能空窗三日,好生歇一歇了。
“是,臣妾知道了。”庄明心面上强装淡定。
毓景帝又道:“汪承泽的事儿,你先前的给朕出的主意怕是用不上了。”
庄明心叹了口气,汪承泽运气也太差了些,现下两位皇子生死未卜,即便茶馆跟戏园子按计划行事,学子们也不敢在这个关头闹事。
却又听他语气轻松的说道:“按照民间的说法,痘症乃天罚,故而朕准备大赦天下,汪承泽正好能从秋后问斩改判流放三千里,也算歪打正着了。”
庄明心:“……”
说话能别大喘气吗,这神转折也太让她揪心了!
“那就好。”她舒了口气,好歹汪承泽能把命留下来了。
话到这里她也该告退了,毓景帝心不静,御案上还堆着不少未批阅的奏折,她不应继续打扰。
她将另一瓶黄桃罐头从食盒里取出来交给高巧收着,食盒递给琼芳,蹲身道:“臣妾告退。”
毓景帝也没挽留,颔首:“去吧。”
庄明心才要迈步,又止住了,小脸儿板了起来,严肃道:“臣妾有要事要说与皇上,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毓景帝有些出乎意料,斜了庄明心一眼,随即一挥手:“你们都退下罢。”
片刻后,殿内只剩下庄明心主仆、毓景帝以及他的狗腿子高巧。
毓景帝“啧”了一声:“神神秘秘的,有甚要事要说与朕?赶紧道来吧。”
庄明心先问了他一句:“皇上可还记得臣妾右臂之上大如蚕豆的疤痕?”
“朕当然记得。”毓景帝白了她一眼,她身上的每一处他都记得清楚,不光记得清楚,还都亲过呢。
她一下看透了他的花/花/心/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那并非为树枝划伤,而是臣妾接种牛痘后留下的疤痕。牛痘肖似天花,人接种牛痘成功后,可永久免受天花之害。”
“你说的可是真的?”毓景帝惊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不小心划拉到桌上的奏折,顿时一阵稀里哗啦。
天花乃恶症,前朝曾因为天花在皇宫肆虐,一度导致从皇帝到皇子全部殒命,只得从宗亲中挑选出一人过继到皇帝名下继承大统。
奈何这过继子新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十来年,就改朝换代了。
可见遗害多深。
故而身为上位者,就没一个不怕的。
庄明心点头道:“此等大事,臣妾岂敢玩笑?”在毓景帝的催促下, 庄明心将接种牛痘的原理简单概述了一番。
然后一脸严肃说道:“稍后臣妾会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呈给皇上,皇上拿给太医院,叫他们着手试验吧。只是此事急不得, 务必要等太医院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后,才能广而推行。”
未免毓景帝鲁莽毛躁行事, 她又拿自个说事儿:“臣妾先前拿自个与妹妹胡来之事, 切不可效仿, 一个不慎就会闹出人命。”
以及,她又叹气道:“此法只能预防,对已患天花之人无效。”
言下之意, 这法子在大皇子跟二皇子身上用不得, 别打什么歪主意, 还该由太医院好生救治才是。
毓景帝思及大皇子跟二皇子小小年纪就遭此横祸,心疼的闭了闭眼睛, 这才点头道:“朕知道了。”
静默片刻后,他又开口道:“你的功劳朕记下了, 只是此事不宜对外直说, 朕会将其扣在某并不存在的神医头上, 过后再找由头给你奖赏。”
虽是功在千秋的好事, 但一来过程中有风险, 万一哪个达官贵人因此丧命, 只怕会迁怒她;二来亦有些胡搅蛮缠之人,比如宸妃之流, 会怪她不早些将此法公布,以致至亲平白遭罪,只怕就此记恨上她。
至于该如何奖赏……
他摸了摸下巴,若此事果真办成, 给个四妃的位份想必不过分吧?
“臣妾听皇上的。”庄明心本就不是个爱张扬的人儿,毓景帝这番打算,正中下怀,她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从养心殿回来钟粹宫后,庄明心一头扎进西次间书房,用了足足两个时辰,赶出了一份详细的牛痘接种计划书,然后打发知晓内情的琼芳送去了养心殿。
了却了这么一桩大事儿,庄明心顿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然后就觉得应该犒赏下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