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进了一段时间后,拿但业出声问道:“你这儿本地的巫师?”
邢泽摇摇头,说出了自己霍格沃茨教师的身份。
“那女孩…也是教师?”
“对。”
“你们上这来干吗?巫师的学校那么清闲吗?”
“几个调皮的学生跑来的这儿,我们来把他们带回去的。没想到…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情况。”
邢泽说得都是真话,主教似乎套不出什么东西,他吐出嘴里的烟说:“那你们的运气可真不好。”
“我也怎么觉得。”
“那么,那女孩遇上什么?”主教扯开了话题,“以霍格沃茨教师的水平,面对普通的梦境怪物应该不会如此狼狈。”
“尖啸者。”邢泽并没有打算隐瞒,对付既然肯出手相救,那起码现在还算不上敌人。
“啊,我懂了。实在哪儿被袭击的?”
“医院。你是主教吗?”邢泽反问了一句,其实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有所疑问。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和之前所见的那些主教大不相同,他没穿长袍,脸上也布满胡渣,可见他并不喜欢收拾。如此随性又邋遢的做派,很难让邢泽把他和主教联系起来。
“怎么,我看着不像吗?”
邢泽摇摇头,“我至少见过两位挂门徒姓名的主教,你和他们可相差太大的了。”
拿但业把身子靠在了车上,回道:“职责不同而已,他们负责门面,而我们,我们负责维持门面不倒。”柯比特神父不紧不慢地走在落满灰尘的过道上,老旧的木质地板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昏沉沉的阳光从破败不堪的窗户中照进,拉长了人影。
在一个地板窟窿前,柯比特神父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在他身边的兜帽巫师问道。
“没什么,伊莱恩。”神父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是想起了一些往日的时光。”
“说起来,你从未对我讲过这儿的生活。”
“和其他的大家族没什么区别。出生,成长,然后死亡。只不过,我得到了伟大之主的恩惠,再次活了过来。”
“赞美伟大之主。”伊莱恩虔诚地说道,“东西转移的差不多了,你真不和我们一块走吗?”
神父摇摇头,“我想去确认一些事情。”
“是那个信使?”
神父没有回话,他再次迈开脚步,绕过了地板上的窟窿往前走去。兜帽巫师紧随其后,她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能说出话来。
伊莱恩明白,继续追问下去会让自己变得很危险,在四十多年的相处生活中,她明白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
就在她以为自己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时,神父主动开口道:“每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得到神兆。预示着信使的来临,只是可惜,那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信使是真正值得关注的。
“他们要么无法理解神的赐福而陷入疯狂,要么主动背弃了我们,要么仅仅是一些头脑简单的蠢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无法参悟伟大之主的意愿。”
说到这,柯比特停下脚步看向了位于走廊尽头的一幅油画,很难相信,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它还没有腐烂枯朽。
虽然画卷被扯去了部分,但勉强还能看清画中之人的模样——一位留着胡子,目光有神的中年爵士。
“啊~”神父伸出手轻抚画卷,“我都记不得自己以前的模样了。看来医生没有骗我,一个人的要是更换太多的身躯,确实会忘记原本的模样。”
柯比特收回了自己的手,“伊莱恩。”
“我在。”
“你今年有多少年纪了?”
“六十二岁。”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吗?”
“是的,神父。”伊莱恩点点头,“快有四十年了。”
神父继续往前前行,他像是在沉思什么。半晌后,他低语道:“让医生给你也准备一具身躯吧。”
听到这话,伊莱恩有些受宠若惊,她止住脚步,停下了片刻,“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神父。我只求能够为我们伟大的事业做出贡献。”
神父摇摇头,“别再说这些虚假的话了,伊莱恩,我们都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加入教团的。”
伊莱恩的身子颤抖了下,“请原谅,神父,我不是……”
“别有什么负担。”神父摆摆手,“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目的,这不是秘密。追求神赐是我们最终的目标。”
欧内斯特为柯比特打开了木门,神父提起仅存的力气走了进去,伊莱恩原本想要上前搀扶,但被柯比特给拒绝了。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一个古怪的布满黄铜管和玻璃皿器的装置占据了房间里大半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