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朋友,别在外面说,进来进来,你可以和那些漂亮丰满的姑娘具体说说大事情。”侏儒刻意加重的最后几字。
他熟练地拉过约翰的手,这才把注意放在了邢泽身上:“哦,瞧啊,这位帅哥是谁?”
帅哥?邢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来这之前他打理了一番,洗掉了脸上的泥,换掉了沾血的破旧衣服,但那些应该还不足以让他变帅。
“是我的远房侄子,表哥的儿子,他娶了一个东方女人。”
波德乌大笑起来,邢泽并未发觉方才那番话有什么值得可笑的。
“啊哈,我们这有美丽的东方姑娘,她们娇小可爱,声音动人,就像画眉。瞧啊,我说得够多了,快进来吧,两位。”
邢泽跟在约翰的后头走进了甜蜜之家,里头绚丽多彩的色调让他感到一阵目眩,各种味道混合在了一块——酒,男人的汗臭,香水,香烟。
恍惚间,他有种回到迪吧的错觉,除了少了些闹腾的音乐。
“嘿,小子,跟紧我,这儿的姑娘很热情,我可不希望你被她们拖走。”约翰停下脚步提醒道。
“比我想象的还要混乱。”邢泽皱皱眉头,“这样的话,我们很难找到公主殿下。”
“别担心,这不过是外围。糖果王子的名片只有贵宾才能得到,我们要去里头找。”约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
波德乌依照要求给他们挑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约翰大方地赏了他几块小费,然后从侍者的那儿拿过一杯鸡尾酒。
“嘿,小子,让我来教教你,免得你被那些侍者笑话。”约翰举起酒杯指指不远处的一扇小门,“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他们管那叫马栏。”
“马栏?”
“是的,那些女人就像一匹匹烈马。黑人叫推进器,白人叫扁屁股……”就在约翰夸夸其谈的时候,几个男人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领头的那位个头起码得有两米,长得膀阔腰圆,他的脸似乎被烧伤过,下巴那块又皱又丑。
“瞧啊,大狗和他的小跟班。”那人阴郁地笑了起来。
约翰喝完杯中的酒,面露不耐:“我们只是来寻点乐子,杰克,这都不行了吗?”
“当然可以,甜蜜之家欢迎任何人。”杰克收起笑容,“不过在这之前,老爹想见见你们。”
“老爹想见我们?得了吧,杰克,这玩笑可不怎么样。我和你们之间向来没什么交集。”
“现在有了。”杰克一摆手,他身后的人立刻亮出了手里的魔杖。
约翰迟疑了会,挂上笑容道:“好吧好吧,杰克,我跟你们走。见鬼,我就不能先和姑娘们玩玩?”
杰克并未理睬约翰,而是伸手指了指邢泽:“你也来。”
“我?”
“没错,比起这个酒鬼,老爹更想要见你。”杰克那张丑陋变得越加阴鸷。那是一间位于五楼的大房间,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并不为过,有个满口烂牙的秃顶家伙坐在一张镀金的桌子后头。
他穿着一件敞开的貂绒大衣,肥胖的肚子和布满黑毛的前胸都裸露在外,他的手指粗短肥厚,每根指头上都戴着戒指——金的,银的,红宝石,绿翡翠。
几乎已经看不到的脖子上还挂了一条玛瑙项链,项链上最小的那块玛瑙也有黄蜂大小。
但这些都不足以和跪在男人两旁的女孩们相提评论,她们半举着一个托盘,其中是一串葡萄,另一个上面是一杯冰镇鸡尾酒。
令邢泽腾起怒火的不是男人对女孩们上下其手这事,而是那两眼眶含泪的女孩最多也就十四五岁。
为什么要干这行?邢泽朝自己问道。
他原本可以漫步在幽静的庭院,和学生们谈谈理想和未来。或者和同事坐在湖边钓上一天气的鱼,顺便谈论谈论学校里那些漂亮的女教师。再不济,他也能在图书馆里找到片刻的宁静。
然而现在,他却站在着,面对著名为大老爹,实则更像“怪物”的同类。他撇开脸,好让自己心中的怒火消散一些。
“过来,两位。”大老爹用高亢地声音叫道,“J,我们多久没见了?自从你上次给我办完事后。”
“我不清楚,老爹,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缅怀过去。”
“哈哈哈,我也不喜欢。”大老爹取过那杯鸡尾酒,“要来点什么吗?”
“威士忌,最好是苏格兰威士忌。他就不用了,他不喝酒。”约翰回道。
大老爹冲房间里的吧台示意下,“坐吧,两位,坐下说。那小子是你的侄子对吗,J?”
“对。”约翰点点头,随意拉过一条软垫椅坐了上去,邢泽犹豫了会,但在听见杰克的咳嗽后,还是取过了一条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