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看图南这样,又觉得好笑。
林秀处理完事情,便走到杨枝身边,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杨枝点头,看了图南一眼便走了。
这场风波在这一夜停息,但第二天,杨枝听到一个消息,那几个出去看病的人夜间出门遇见了妖兽,都被咬死了,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得知的时候,杨枝愣了一会儿,这么巧吗?
从这里到医馆确实会经过一段没有法阵保护的道路,但那是大路,还只有短短的一截儿,往常从来没有出过事,居然被他们赶上了?
她下意识地觉得不对。
杨枝想了许久,绝对去找图南问问情况。
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了,杨枝叠了一只指甲大的青鸟,上面写了时间,叫他这个时候来她的院子。
到了时间,图南果然来了。
杨枝见他推开门,立刻问:“昨天那几人到底说了什么?我收到消息,他们都被妖兽咬死了。”
图南手上一顿,才说:“他们说我坏话。”
“什么坏话?”
“说我长得丑。”图南面不改色地说。
杨枝扶着额头:“你这个模样确实丑,但你绝对不会因此和他打架,不许骗我,老实告诉我真相。”
图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说,你昨天叫我去是看上我了,要我做你的入幕之宾。”
图南说得含蓄,但杨枝能够猜到那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她同时也能猜到,他们为什么死了。
她坐在椅子上,满心的复杂。
他们说她坏话,对她出言不逊,她当然会生气,想要教训他们。但其实只要赶他们出去,或者打一顿也就可以了,要人直接丢了性命,这就太过了。
她揉了自己的眉心:“林秀这样下去不行。”
他一日被放纵,就一日有伤人命的可能,日积月累,杀孽越来越重。
图南没说话,只是坐在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水。
杨枝接过它,一饮而尽,而后道:“我昨天思考了,要我带林秀去玄冥,我并非忍不下心,只是他既然处于这个位置,自然会很小心,我虽然是他姐姐,但要平白无故地要他去玄冥,他必然会怀疑。可行性很低。”
图南:“那若是把伏击的地方放在这里?”
杨枝皱着眉:“在这里的话,怎么能把师父他们聚到这边又不引起他怀疑?要制服他,或许师父他们还不够,还需要其他门派的修士。这么多人莫名出现在江州,他就是傻子也该明白自己暴露了。”
杨枝正在发愁,忽然听见图南声音平稳地说:“我有一个主意。”
杨枝抬头看他:“你说。”
图南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只是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我们成亲吧,就在这里办婚事,婚礼要广邀来客,来再多修士都是正常。”
杨枝:“……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又来了一个骗婚的货。
今天有二更,但是量会少一点。屋里沉默了有一段时间。
杨枝张口结舌, 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杨枝简直不明白图南怎么会想出这个主意,简直莫名其妙,但仔细一琢磨, 确实非常经济合理,而且看图南的脸色,这主意显然不是他刚刚才想出来的,早就在他心里来回转过多少遍了。
图南提出这个主意, 虽然说是为了控制林秀, 但内里夹带了些私货, 她不敢猜。
想了许久,她才道:“婚姻大事这么处理实在儿戏,难道就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图南倒也没有一个劲地劝她, 不忙不慌地说:“那姐姐再想一个主意, 说出来我们讨论一下?”
杨枝:“……”
一时半会她哪来的主意, 他这是强人所难了。
杨枝艰难地说:“图南,婚礼不是别的事情, 只能是相爱之人才能办,但我对你……没有感情了。我们之前的定亲还没有彻底掰扯清楚,现在又成亲,以后你若是再遇上其他人, 那该怎么办?”
图南的眼神中终于带上了一丝黯然:“不会有其他人, 姐姐, 我和你说过了, 我现在只喜欢你。”
杨枝叹了口气, 看他:“同情不是喜欢,舍不得也不是喜欢,依赖就更不是喜欢。你明不明白?”
她的眼神格外地情真意切, 看他像是在看一个站在堤坝前快要跌下激流的孩子,她说这些话,好像和她自己无关,只是怕他误入歧途,耽误他自己。
但他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这么想着,心底不知道哪里微微一疼,从前些日子开始,那里就隔几天会疼一下,但那疼痛太短暂,他不在意这些。
图南听见自己语气平淡地说:“姐姐,你害怕什么,我们只是做一场戏而已,成完亲,把林秀控制住,一切就都烟消云散,我不会拿这场婚礼逼你。我还没有那么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