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喝。”她说。
江逾白和她碰杯:“你可以带着家人搬过来,你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他背靠软椅,慢条斯理地品酒,目光投向远处的天空:“我大概也算你的家人。”
这句话又让林知夏怦然心动。
江逾白仿佛在说,我早就属于你了。
自打林知夏踏进他的家门,他这一套又一套的话术和动作,完全搅乱了林知夏的思绪,她一口气闷干了杯子里的香槟,带着几分醉意,向他诉说道:“是的,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最喜欢的人,我的家人……”
她还没说完,江逾白再度靠近她,诱导她转过头来和他接吻,这一次的深吻隐含着香槟的甜味,她醉得不轻,双手把他缠得更紧。
林知夏倒在柔软的长椅上,乌黑的头发也散开了,蓝天白云是江逾白身后的背景,他压在她的身上,特别正式地提议道:“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林知夏差点就同意了。
但她转念又想起,去年圣诞节,在酒店的浴池里,她所看到的香艳美妙又震撼心灵的那一幕。于是,林知夏除了好奇,还产生一丝担忧和惶恐:“会不会很疼?我非常怕疼。”
是的。
林知夏很怕疼。
她不仅拥有录像式的记忆,还有感官性质的记忆。
江逾白迟疑不决。在那件事上,他完全没有经验。他只是很想和林知夏试一试,但他也怕自己会伤到林知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抛却私欲,下定决心:“算了,我们循序渐进。”
当晚,林知夏没有回家。她留宿江逾白的家里,和他共床共枕,聊天聊到半夜,讲述她的职业规划。
今年六月份,林知夏递交了“青千”项目的函评材料,她的面试被安排在十一月底。如果一切顺利,到了明年三月份,她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入选公示名单”上,明年九月,她就会入职省城最好的大学,获得正式教职,拿到丰厚的科研经费。
事实上,大学人事部的工作人员已经联系了林知夏。
她被划进了“前沿交叉学科研究院”,院长和副院长都挺看好她。
唯一的问题是,林知夏的年纪还是太小了。等她明年开始招收研究生,她的学生基本都比她岁数大。
“我的年纪,”林知夏说,“还是有点麻烦。”
暗无天光的卧室内,江逾白低声安抚她:“你这么聪明勤奋,本科三年,寒暑假都没回家,在英国留学,每天早出晚归,在美国工作,每天早起晚睡,大把的时间花在学术上……”
林知夏翻身倚进他的怀里,听他说:“你能胜任所有工作,我相信你,也支持你。”
林知夏心里有些感动:“好的。”窗帘遮挡了今夜的月色,卧室内的黑暗漫无边际,林知夏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为什么呢?
她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她和江逾白太久没见面了。
他们分开的这一年,在林知夏的心底最深处,她对江逾白的惦念从未停止过。她经常在梦中回溯从前的记忆,沉浸在琐碎的往事里,重温她和江逾白的人生经历。
她想把自己的感情说给他听。
她先问了一句:“你困不困?”
江逾白反问她:“你困吗?”
“我好清醒,”林知夏如实回答,“不知道几点才能睡着。”
斜对面的一扇玻璃窗没有扣紧,流荡的晚风吹开纱帘一角,月亮投射了熹微的光线,林知夏隐约能看清江逾白的侧脸。她忍不住伸手到他的耳后,再细细地勾勒他的下颌线。
江逾白默不作声,只是调整了睡姿,距离林知夏更近,方便她的每一次触摸。
林知夏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含住她的指尖。
指腹传来一阵奇妙入骨的酥痒感,蔓延至每一寸皮肤,快要融化她的掌骨。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翻过身,背对着他,只用轻浅的气音说话:“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江逾白一手捞住她的腰:“不玩了,早点睡吧。”
林知夏面不改色地回想江逾白玩弄她手指的细节。他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只通过触觉刺激就让林知夏慌不择路、丢盔弃甲,林知夏忽然有些不服气。她抓住江逾白搭在她腰间的右手,引导他不断向上勘察。江逾白就探过身来,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右手五指缓慢地收紧,情难自抑地用力一握,林知夏顿时喘息出声:“你……”
她说:“我想看你的脸。”
江逾白打开床头灯光。
光线黯淡,并不刺眼。
林知夏仍然没有面朝着他。她的心窝都感受到了他掌中的炽热温度,他又念起她的名字:“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