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提着一袋礼物进门。
林知夏朝他跑过来:“辛苦了,出差几天,是不是很累?”
江逾白却说:“不累,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休息十小时……”他淡声道:“我吃得消。”
林知夏抱住他的臂:“你好让人心疼,现在困不困?去我房间睡一觉吧。”
就这样,江逾白被林知夏带进了她的卧室,她还反锁了房门,林泽秋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林泽秋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不在焉地观赏电视节目,恰好他的朋友约他出去看球赛,他换过一套衣服就出门了。
而江逾白确实感到疲惫困倦——江逾白刚从欧洲回国,还没调整好时差。
江逾白躺到林知夏的床上,林知夏摸了摸他的脸,他侧过头,听她说:“我的本科和博士导师、韦若星学姐、还有俄罗斯的那位数学家朋友,他们四个人都同意做我们公司的高级顾问。哥哥打算申请调岗,调到我们公司做底层框架技术。汤婷婷和洛樱已经进公司了,冯缘和温旗大概明年入职。他们对我的信任……”
“是你应得的,”江逾白声调渐低,“勇敢地往前走。”
林知夏以为他快睡着了。她悄悄地躺在他身边,却被他一把搂住。他说:“陪我睡一会儿。”
林知夏听话地闭上眼睛。当然,她没有睡觉。她处于一种冥想状态,抽丝剥茧地整理思绪,回顾多年来的探索与研究。她还有一个大胆的量子芯片设想尚未实现——如同江逾白所说的那样,她将勇敢地往前走。江逾白的肯定和鼓励,总能抚慰林知夏的心绪。
周一早晨,林知夏充满干劲地去上班了。她在办公室里忙活一个上午,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她回应道:“请进。”
徐凌波猛然冲向林知夏的办公桌:“林老师,师姐在实验室和曲老师吵架了……”
徐凌波所说的“曲老师”,正是那位名叫曲宗义的教授。
先前,林知夏的学生想借用曲宗义的实验室,他百般推辞。后来,林知夏找他商量过一次,她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没想到又横生枝节,牵扯出另一桩麻烦。
林知夏火速赶到实验室。
她吃了一惊。
曲宗义堂堂一介“学科带头人”,经常在学院大会上展现儒雅随和的风采。而现在,他就站在实验室门口,沉声怒斥方怡雯:“行了,你别说了。”
方怡雯面无表情地耸肩。
曲宗义眼角余光瞥见林知夏,稍微拔高了讲话的声调:“你导师为了你,提前打了招呼,说你来做实验,不会干扰别的学生……”
方怡雯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干扰你的学生,是你学生做实验的速度太慢,我指导他们正确的使用方法,就有一个女生嗷嗷地哭了,眼泪哗啦啦的。讲真,曲老师,你们组这一批硕士生和博士生的心理素质都不行。”
曲宗义的脸色难看至极。
徐凌波插嘴问了一句:“师姐,你是怎么指导别人的?”
方怡雯扭头见到他,还挺高兴,如实转述道:“我说,你们这群人啊,在做实验之前,有没有看过仪器的使用说明书?那些设备不难用,动动脑子吧。数据弄不出来,论文写不出来,天天杵在这儿,啥事不做,暴殄天物啊……”
今天中午,徐凌波来给方怡雯送午饭时,就听见实验室里杂声不断。他担心方怡雯会被曲宗义痛骂,赶紧去找林知夏救场,怎料,方怡雯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吃一点亏。
徐凌波拽了拽她的袖子,有些窘迫地提醒她:“师姐,我前几天不是跟你说了,你来人家实验室,要笑脸相迎,多讲笑话吗?”
方怡雯格外坦然:“笑话,我也讲了。”
徐凌波洗耳恭听。
方怡雯自己先想了一遍,忍不住“哈哈”地笑了笑,随后才揭秘道:“我说,你们来到实验室,深刻理解了qq、微信等手机软件的操作技巧,学会了电脑显示屏和主机的开关方法,熟练掌握了实验室器皿的清洗和贮存……”
林知夏听完这一番对话,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曲宗义不愿意把实验室借给方怡雯——他不是不愿意借实验室,他是不想让自己的整个课题组与方怡雯产生任何牵扯。
原来如此!
林知夏默默叹息。
在林知夏的面前,方怡雯没有任何攻击性。随着林知夏与她的交往加深,她对林知夏越来越佩服,各方面的表现越来越乖,都快赶上詹锐了。
而曲宗义早已忍无可忍。
他朝着自己的学生挥了挥手,转头看向林知夏:“情况你也了解了,林老师,我长话短说,这个月我比较忙,要改基金标书,组织交流会,还要带博士后,实在没空去查学生的岗……方怡雯总共要用四天的实验室,咱们现在商量好,只要实验室里有人,就让她等一等,您看行吗,林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