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悠他们这群新人点点头,起身拍了拍裤子,跟着带路的小战士后面。
带路的小战士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把车开的要命的小杨。可能是因为这份特殊“缘分”,梁悠他们这些新人到了敦煌后在连队里最熟的人就是小杨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出了连队,跟着小杨爬到了一个山坡上。小杨站在边上,指着远处告诉他们边境线的位置。
“过了沙漠就是边境线了。我们连队的战士们负责的是这一段。”小杨用手一比划。
范春辉问道:“边境线那边是A国对吧。”
小杨点头,“对,就是A国。”
“A国啊……”梁悠歪着头,看着刚才小杨指过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振华问道:“那当年那场战争,就是在这里打的吧?”
“对,不过主战场都在那边,那个城墙你们看到没有?”小杨一指,其余人都垫着脚看了过去。
“战争”可能是大多数男生都会感兴趣的话题,不论是热血戍边的战士,还是在学校里规规矩矩念了几十年书的学生。
小杨在那儿绘声绘色的讲着从前辈那儿听来的,关于二十多年前的那场为了保卫边疆的战争的事情。其他人神色敬佩的听的认真,不时还会发出感叹。
“呵。”
在小杨讲到先辈们不畏牺牲夺取胜利时,梁悠没忍住发出了声音,在一众敬佩的感叹中特别的明显,也显得有些刺耳。
正讲的热血澎湃的小杨扭头看过来,眉头蹙的老深,神色一反之前的客气,带着几分不满。
“梁老师,您是什么意思啊?”
在小杨看来,梁悠这就是对先辈们的不尊敬。
“啊,没什么,不好意思。”梁悠抱歉一笑。她刚才真的是无意识的,没想到自己会发出声响。
小杨却觉得这是原则问题,一定要问个清楚,哪能用一句“没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揭过去。
“真的没什么,”梁悠笑了笑,看向远方茫茫的沙漠。“我非常敬佩他们,也很敬佩你们。”
其他人看小杨还要追问,赶忙开口将话题岔开,这才让他暂且放弃了要跟梁悠说个清楚的想法。
梁悠低着头,剩下的时间都没再开口,沉默着回到了连队。
那天之后,梁悠明显的发现她成了不受欢迎的人物,那声无疑是的感慨真是害她不浅。边防连的小战士们看到她都从原来热情的招呼梁老师,变成了看见了也装作没看。
看着低着头从自己面前闪走的小战士,梁悠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将水桶放进河里,心里想着祸从口出这句话果然是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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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梁悠两辈子都是好人缘,还没遇到过被人躲着的情况。现在看到他们绕着自己的走的样子,不仅不生气还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跟梁悠的好心态不同,随着在研究所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开始表现出急躁和无法忍受,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
工作时,有些人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不耐烦,聊天中实习结束的日期被无数次提起。就连跟梁悠住在一起的杜薇,本来她是三个人里最外向最爱笑的,这些天也开始充满了抱怨,前天晚上没忍住奔溃的哭了。
在研究所里待的越久,那些让人无法忍受的问题暴露就越明显。刚开始的新奇和热情散去,残酷的现实让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们无从招架。
每天吃的都是青菜和杂粮饭,来了快一个多月了从没见过荤腥。研究所里不通电,在宿舍和办公室里只能靠煤油灯照亮,在石窟中要指望着汽油灯。没有水管,每天都需要去河边打水,打上来的水还要先放在一旁让沙子沉淀后再用。气候昼夜温差大,空气干燥常有风沙,起了大风站都站不稳。
总之就是吃的不好住的不好,气候也让人难以忍受。带着理想来到敦煌的学生们,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无所适从。
到了梁悠这里,她的心路历程跟其他人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其他人带着热情觉得自己能留下来干出一番事业做出自己贡献的时候,梁悠整天抱怨着杂粮饭难以下咽,宿舍洗澡也不方便。土炕上爬过的老鼠把她吓得大哭,半夜喊了其他人过来帮忙抓。抓完后又换了个床单,这才抽着鼻子躺回去继续睡觉。
现在其他人都被艰苦的条件逼得情绪失控,梁悠倒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能适应了。在早晨哼着小调吃下了半碗杂粮饭后,梁悠看着旁边眼睛红肿的杜薇叹了口气,将自己珍藏着打算最后吃的半块咸蛋夹到杜薇碗里,换来对方感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