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修壁画_作者:蘑菇鱼(51)

2020-11-02 蘑菇鱼

“风很大。”梁悠冲着一直盯着后视镜的岳青松和小杨一笑,故作不在意的抹去了眼角的眼泪。

祭扫仪式很是庄严肃穆。梁悠坐在车里没出去,都其他人都走了,她才拉了拉裙子,把岳青松的军大衣放在车上,穿着自己的棉袄下了车。

梁悠爸爸没有葬在这里,所以陵园里并没有他的墓。

梁悠站在纪念碑前,眯着眼睛在上面找着她爸爸的名字。

“这里。”岳青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替她指了指位置。

梁悠看着那个名字弯了弯唇角,“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爸爸?”

岳青松语气平静的答道:“教导员说的。”说完还往前挪了两步,站在上风口替梁悠挡住了风。“有话就说吧,我听不见的。”

“怎么可能听不见啊。”梁悠轻笑,不过她还是十分感谢岳青松,至少没有风吹过来,她现在觉得好多了。

说什么呢?梁悠出神的想着。在家的时候去扫墓奶奶他们也告诉她跟爸爸妈妈说说话,可每次都有其他人在场,她不好意思说,憋了半天也就只能说一句“我现在挺好的”出来。

或许因为现在身边站的是岳青松而不是家里的长辈,梁悠倒是少了一分心理负担,从善如流的说起来,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倾诉的那人究竟能不能听到。

将自己从小到大能想起来的趣事说了个遍,又说了家里每个人的近况。

最后,梁悠又抬手轻轻地摸过石碑上的名字,小声说道:“那,你和妈妈一定要好好的。我下次再来看你。”

其余的人都走了,连小杨都跟着卡车回去了,只剩下了梁悠和岳青松。

梁悠上了车,一边念叨着好冷好冷一边拉过来岳青松的军大衣盖上在后座缩成一团。

似乎是觉得刚才说的还不够过瘾,梁悠一上车嘴就没闲着,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岳青松是个十分称职的听众,听她说了一路也不嫌烦,偶尔附和几句,让梁悠说起更起劲了。

也不知道她说了多久,等到车里没了声音的时候,岳青松从后视镜里看到梁悠已经靠在车座上睡着了。

他将车开的很稳,经过大大小小的沙丘时都没把梁悠颠醒。

梁悠的梦里有前世空荡荡的大宅子和看不清面孔的父母,还有这一世被珍藏在相框里的父母的结婚照。

最后是在家里楼下的院子里,梁悠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迈着步子。不远处爷爷奶奶冲她张开手臂,嘴里一直夸着“悠悠真棒”,“悠悠真勇敢”的场景。从烈士陵园回来之后, 梁悠果然不负众望的感冒了。

第二天早起时她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嘟囔着说自己还困,今天请假不去上班了。

还是向瑾察觉出不对,硬拉下了被子。手往她额头一放, 烫的吓人。

向瑾无奈,不知道是该佩服梁悠都烧的这么厉害了还不忘请假,还是该吐槽她不相信科学反而迷信多喝热水, 不愿意看病。

这时候也不用管梁悠的意见了。向瑾找来了魏姐帮忙,两人合力将她拉起来收拾好,架着就去隔壁的边防连找部队里的医生看看。

梁悠烧的双腿发软,可脑子里却清楚地记着一点:她不要打针!

魏姐跟向瑾出了一头的汗,终于成功将梁悠放在了医务室的椅子上。一试体温,医生不容商量的告诉梁悠她需要马上打针退烧。

梁悠觉得很多事情都是不会随着人的年龄增长而改变的, 而她害怕打针, 就是这很多事情之一。

高烧带走了梁悠身上的力气,也带走了她大部分理智。现在她整个人八爪鱼一样扒在向瑾身上,就是不肯向医生妥协。

咚咚。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魏姐看了一眼正举着针管一脸无奈的医生, 起身表示自己去帮忙开门。

“教导员, 岳连长?!”魏姐有些惊讶的跟面前的两个人打着招呼。

“我们刚才听说梁老师病得很重, 路都走不了了。所以来问问情况,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派车把梁老师送到市医院去看看。”教导员温声说道。

梁悠身体一僵,一想到了自己刚才智商重回三岁半耍赖的模样被好多人看到了,就觉得呼吸困难。

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医生, 还有只隔着一道连说话声都能听到的门外面的两个人。

梁悠一转身搂住向瑾的脖子,视死如归的对医生道:“你来吧。”

要说年轻还是恢复能量强。梁悠打了一针又睡了一天,转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师弟们都围过来关心的询问着她的身体,连周师傅也劝她,说如果不舒服就再休息一天。

“我身体好着呢。”梁悠笑了笑,回应他们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