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生伶牙俐齿的指责辅导员:“你这是歧视女性,我们要求男女平等,我们也要男教官。”登时迎来一阵响应之声。
陈晓只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比这些大一新生大不了几岁,被围攻的他语无伦次的解释:“那不行,有先例的,男教官女学生,容易那个,闹出事来。”
女生们哈哈大笑,二班的男生也跟着起哄,要调换一下,他们需要女教官。
不知不觉,两位教官已经来到跟前,凄厉的哨音让两个班一百多号人迅速安静下来,各归本队,望着这一对穿着军装的黑脸教官。
女教官挂着中士军衔,一米七的个头,挺拔矫健,脸是黑的,目光如电,每个被她扫视到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我叫徐楠,是机步旅通讯连的班长,同时我也是一名合格的机械化步兵,现在,我是你们的教官,进了军营,就是军人,从现在开始,忘掉你们的身份,只要记得一点,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士兵可以任意挑选自己的长官,那是不是还能选择性的执行任务?这样的军队,必败!”
学生们噤若寒蝉。
“想调班,可以,达到我的要求,教官任你选。”徐楠说完,退后一步,让男教官讲话。
男教官是个下士,人高马大,如同黑铁金刚,女生们可不是为了他才要闹着去二连的,这一点教官心里清楚,他声若洪钟,第一句话就呛人。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批学兵。”
“是么?”队伍里传出淡淡的回应。男教官叫厉峰,是机步旅一营一连的班长,旅训练标兵,集团军比武冠军,两次三等功获得者,当之无愧的兵王,他带的兵,个顶个都是精兵,也正是如此,厉峰才会被调来当教官,训练这帮大学生。
如果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在队列里敢这样说话,厉峰早就喝令他出去跑五公里了,但这毕竟不是兵,是刚来的学生,还没做规矩,厉峰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平静地问道:“谁说话,站出来说。”
同学们左右踅摸着,不知道是哪个愣头青,没想到竟然是二连的连长刘康干,他向前踏了一步,目视前方说道:“报告教官,是我说话,你的言辞不正确,还没开始军训,并不能确定我们是最差的,说不定我们是最好的。”
部队讲究令行禁止,不欢迎这种爱出风头的兵,厉峰忍住发脾气的冲动,想起临来之前指导员的叮嘱,尽量和缓说道:“你们有这个志气,很好,我拭目以待,刚才徐教官说了,达到她的要去,可以调换教官,我也说一句,达到我的要求,我就刚才的话,向你们道歉。”
同学们一阵嘈杂,都认为刘康干给他们长了志气,只有两个人在冷笑,一个是傅平安,另一个是范建。
傅平安知道部队的传统,这两个连怕是要倒霉了,训练强度绝对要别人更强,别看现在学生们一个个牛逼轰轰,训几天下来就会服服帖帖,等到军训结束那天,就会恨不得抱着教官难分难舍涕泪横流了,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过去式了。
至于范建,纯粹就是想抬杠,无论谁说什么,他下意识的都想抬一下,不过这个场合他还是忍住了。
接下来是分配营房,整理内务,男生女生分开住,男生们的营房是机步旅的老营房,五十年代的建筑,和守备区警通连的宿舍差不多,傅平安简直怀疑是用同一份图纸建造的,他驾轻就熟,很自然的帮着同学们归置东西,并且将自己铺位上的被子迅速叠好。
厉峰巡视过来,一眼看到豆腐块一般整齐的被子,不禁摇了摇头,这些孩子啊,就会玩心机,他抓起被子抖了抖,又揉了揉,里面既没有夹杂硬纸片,也没有用水浸泡过,就是硬生生叠出来的效果。
“这谁的被子?”厉峰环视四周,同学们都在学着叠被,只有傅平安空着手。
“报告教官,是我的。”傅平安军姿站的很标准。
“在哪学的?”厉峰很不解,学会叠这种被子只有两个地方,一是军队,二是监狱,但是对于十八岁的新生来说,这两个地方都不可能去过。
“报告教官,来之前专门练过。”傅平安记得系主任的叮嘱,不要显摆自己的光辉经历,吓着同学们不好,吓着教官更不好。
“练得还挺刻苦,继续努力。”厉峰点点头,以示嘉许,但他知道,被子都是新的,想练出这种水平,那可真是下了大功夫了。
至于其他同学,有些人连正常叠被都不会,遑论豆腐块,范建又开始抬杠,说外军就不叠被,都用鸭绒睡袋,被子叠的再整齐,对战斗力也没啥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