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敲打了一圈后,竟然没找到秘密保险柜,李秀承放弃了努力:“这里可能没有,只是他们居住的地方,撤吧。”
傅平安不死心:“白来一趟?”
“并不白来,光凭这些,就能办他一个财产来源不明罪了。”李秀承信心满满,但是后半句他没说,想办中院副院长不是小事,不是他一个副科级说办就办的。
“要我说,一把火点了这里。”赵光辉说,“老李你按你的路子走,我有我的办法。”
……
三人参观曹宅的时候,曹汝林已经回到市区的家里,他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以他的经验来判断,这回怕是压不住了,强奸未遂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只能给儿子争取减刑了。
但那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步,今夜还有回环余地,如果请老大出面往下压的话,各方面都能搞定,只是这个时间点老大怕是已经就寝了,曹汝林宁可不救儿子,也不敢半夜惊动省领导。
与此同时,医院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出租车上下来,他腰杆笔直,穿着藏青色的夹克衫,里面的白色衬衫一尘不染,这是电视里经常看到的打扮,领导视察基层时的便装。
老人来到病房,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已经入睡的曹子高,刘风华走了出来,压低声音:“老孙,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和孩子,子高伤的严重么?”老人问。
“医生说不影响生育,我就是心疼儿子,受了那么大的罪,明明是被勾引的,还被人泼脏水。”刘风华鼻子一酸,捂住了嘴。
“你们平时是怎么教育的,慈母多败儿啊,要进一步加强思想教育才是啊。”老人痛心疾首,“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让人去办的。”
“我知道了,降温了,你出来也不围个围巾。”刘风华的目光里充满了柔情。
“出来的急,我该回去了。”老人又看了看曹子高,毅然转身离去。
李风华送下楼,不停叮嘱:“少喝点酒,就算是好酒也不能贪杯啊,护肝要紧。”
……
东方破晓,陪了儿子一夜的刘风华顶着两个黑眼圈给单位领导打电话继续请假,她是办公室副主任,单位缺了她一样转,但曹汝林不行,副院长不能缺席单位的日常工作。
来到中院,曹汝林开始打电话联系各方面,却得到意外惊喜,曹子高没事了,警方经过缜密的调查,得出曹子高不涉嫌绑架强奸等重罪的结论,最多就是流氓滋事,按治安管理处罚法走就行,以老曹的面子,连行政拘留都可以省了的。
有关领导做出批示,坚决不能被舆论裹挟法律,法律是严肃的,不是一帮大学生叫嚷几句就要按他们意思办的,有这句话,曹汝林就彻底放心了。
桌上的红色电话机响了,曹汝林忙接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曹院你好,孙常委让你过半小时给他打个电话。”
领导就是领导,自己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的,只会让秘书通知别人给自己打电话,曹汝林说知道了,谢谢小李,掐着表等了半个小时,拨通了省委常委,秘书长孙玉琦的办公室电话。
秘书接的,把电话转到领导屋里,曹汝林向老大汇报了相关情况,并表示了感谢。
“做好善后工作吧,替我问风华好。”孙玉琦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他的头发已经花白,更显得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孙秘书长就是曹汝林于钦等人的老大,他是江东政法体系的老人了,公检法都干过,八十年代初在派出所当基层民警的时候就和现任省委书记徐新和是搭档,后来历任所长、分局长、副区长,检察长,法官,政法委书记等职,门生旧部遍布江东省政法系统,他私下有个外号,称之为江东政法沙皇。
在江东政法沙皇面前,任何人都噤若寒蝉,外号不是白叫的,任何敢于挑衅沙皇的人,都免不了悲惨结局,无人例外。
曹汝林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小知识分子,政法大学毕业后进入近江法院系统工作,从乡镇巡回法庭审判员干起,一路高升,全靠孙玉琦的赏识提拔,他知恩图报,立誓成为领导的一杆枪,领导指到哪就打到哪,这些年来顺风顺水,深得信任,即便如此,在孙秘书长面前依然噤若寒蝉,不分办公室还是酒桌上,曹汝林经常对别人说,孙书记身上有一股正气,就像是无形的光环一般,用封建话语体系来说,就是六丁六甲护体,这样的人,绝不会止步于省部级,迟早要进京哩。
但是这只是曹汝林的美好愿望,孙秘书长年龄到点了,没有希望再上一层,连政法沙皇的位子也不稳固了,去年调任省委秘书长,估计要在这个岗位上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