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竞选,是和平手段解决问题,比武力解决要温和的多,而且有后路可走,你虽然退位,但财产可以保留,既然你不喜欢当国王,何不放手一搏,就算输了又何妨,以后四海漂泊,岂不快哉。 ”
“说说你的计划,我想听。”玛窦似乎松动了。
“先王驾崩后,星马台的君主制就走向了没落,没被取缔只是博弈平衡的结果,马尔克斯想当第一任总统,但劳埃德不愿意他一家独大,所以一方面扶持古烈将军与之抗衡,一方面维护君主制不变,一个稳定的星马台才符合劳埃德的利益,他们不希望咖啡豆的产地整天打仗。”
“这么说,劳埃德是我的朋友了?”玛窦苦笑,没想到他最痛恨的人,竟然是最支持他的人。
“不算朋友,你和马尔克斯都是劳埃德的棋子,你们也没有力量与之抗衡,我知道你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走劳埃德,收回土地,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1954年,中美洲国家危地马拉发起土地改革运动,没收了美国联合果品公司的种植园,这里要说明的是,联合果品公司不但掌握着危地马拉18.8万公顷土地,还掌控铁路运输电讯海港等生意,控制着国家的经济命脉,却不承认任何税收和义务,阿本斯总统收回了土地和权利,于是联合果品公司就颠覆了危地马拉政权,给他换了一个总统,我相信劳埃德也具备这种实力。”
这些典故,玛窦当然知道。
“很难。”玛窦说。
“很难。”傅平安附和道。
两人面对着大海,起风了,怒涛阵阵,心情如海浪般起伏。
“但我们依然要做,不然星马台的国民该怎么办?”玛窦说。
“吾辈不出,如苍生何。”傅平安说,“为苍生死,死而不惜。”
两人久久望着大海,忽然玛窦说:“其实我退位也不会导致君主制结束,我可以让妹妹继位。”
“从没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傅平安很纳闷。
“她和我不是一个母亲的,今年只有十七岁,在英国读书。”玛窦说。傅平安对十七岁的公主不感兴趣,除非她也是自己政治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有照片么?”傅平安问。
“有,但我的手机没带在身上。”玛窦说,他担心手机被人下了窃听软件,所以并不每时每刻带在身上,“不过我可以给你描述一下,我的妹妹叫奥黛丽.罗兰,他的母亲是法航空姐,与父亲离婚后带着女儿在伦敦生活,这是父亲要求的,因为他觉得巴黎的风气不适合孩子成长。”
傅平安松了一口气:“万幸。”
“怎么?”
“是婚生子女,这就具备继承王位的资格,如果是私生子的话,就会很麻烦。”
星马台曾经是英国殖民地,所以对于女王不会排斥,让位给公主只是技术问题,暂时不考虑,要谈的是如何竞选成功。
傅平安对星马台的政局和政治人物做了一番详细的分析介绍,在先王驾崩之前,星马台是名义上的君主立宪制国家,实行两院制三权分立,大法官掌管司法,议会掌管立法,首相掌管行政,但国王有权力任命大法官,解散议会,任命首相,颁布紧急法令,实际上是披着君主立宪外衣的君主专制。
“也就是真正的独裁王国,国王一个人说了算。”
玛窦在伏龙芝留学前,曾在英国读本科,但是在政治方面他没有遗传祖父和父亲的基因,继位后也没有得到相应的职业训练,他甚至有些纳闷,因为他一直觉得星马台是个民主国家。
“并不是说实行什么制度就是什么国家,世界上有很多国名里就带民主二字的国家,但却是彻头彻尾的封建世袭君主专制国家,祖传父,父传子,生生不息。”傅平安说,“在先王驾崩后,议会修宪,把君主专制的条款取消了,而且取消的很彻底,所以造成今天的局面,你成了一个真正的虚君,一个吉祥物,不可否认,这种修改对国家是有益的,至少在表面上形成了权力互相制衡。”
“如果他们能把国家治理的很好,我倒也不在乎当个吉祥物。”玛窦叹了口气,“但是他们让我失望,国王的权力被架空了,首相却成了下一个独裁者,不,他简直是一个卖国贼。”
当今内阁首相马尔克斯,最早是玛窦祖父的秘书,后来当上政府部长,他留学欧美,是康纳尔大学法律硕士,也是一名优秀的官僚,是玛窦祖父留给儿子的左膀,他是通过竞选当上首相的,随便竞选只是摆个样子,但在合法性上没有问题,先王意外身死后,马尔克斯大权在握,却没有任何像样的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