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金丝雀飞走了_作者:江色暮(130)

2020-11-03 江色暮

商羽想:我有多久没有看到关哥那么对我笑了?

很久。

以至于他近乎要忘记被关诚温柔注视着是什么感觉。

等到商羽重新整理好心情,可以回到餐桌边的时候,旁边的话音还在继续,只是又轻了下去。

商羽味同嚼蜡地吃完一餐。从他的角度, 虽然看不到关诚,但稍稍往后靠一点,可以看到关诚对面那个男孩的半边面孔。

他看到对方时而大笑,时而忧虑似的瘪嘴,然后又振奋精神。

这样过了数十分钟,所有的餐都上完了,关诚站起来,对领班做了个手势。商羽茫然地想,这是“记在账上”的意思。

他明明还这么熟悉关诚,但关诚已经不属于他了。

商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跟上去,但他的身体快一步做出反应。再回神的时候,商羽已经在关诚和小男孩的隔壁开好房。

他坐在床上,与关诚一墙之隔。

商羽抿着唇,透过旁边的落地窗,去看亮着灯的东方明珠,还有黄浦江。

这样静静坐着,抱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心情,又想,如果关哥知道自己做出这种事,一定更加厌恶他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唯有窗外的霓虹。

商羽身在黑暗之中,眼眶发酸。

兴许是太过难捱,他一边期待自己不要听到什么,一边又想,自己或许可以听到什么。

两股心思交织在一起,天地之间万籁俱寂。

他沉入自己的思绪中,却全然不曾想过,旁边的屋子其实是另一番氛围。

汪东东正焦虑:“关哥,咱们都单独在一起三个小时了!”

从关诚去学校接到他,到吃饭,再到开车来酒店。

在原先的计划里,这一路上,有不少“预计动手地点”。

关诚倒是颇为轻松,说:“急什么。”

汪东东愁眉苦脸,看一看关诚,又咂舌:“你这也太敬业了吧!这会儿还工作啊?”

关诚随意地答:“既然之前不来,那酒店是最后的机会。也对,如果咱们没有办理入住,其他人可能会更早察觉,不如等咱们先进来。”

汪东东:“呃,好像也是。”

关诚:“这样的话,他们就算真的动手,也要到后半夜了。”

汪东东想一想,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

走廊没人,对监控做手脚都容易很多。

关诚说:“你可以先去洗澡。”

汪东东瞪了下眼睛,“啊?”

关诚说:“做戏要做全套——方便的话,从抽屉里拿个安全套进去,处理好之后拿出来扔地上。”

汪东东震惊。

关诚说:“哦,扔垃圾桶也可以。”

汪东东:“等等!关哥,你说的‘处理’,和我想的是一个意思吗?”

关诚疑惑地问:“还能有什么意思?”

汪东东听着,差点一蹦三尺高。

关诚友好地说:“放心,这家酒店浴室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你要是还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以带耳机。”

汪东东忍了又忍,很想问,那你呢,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动手”?

但关诚瞥过来一眼,汪东东又缩了缩肩膀,去浴室完成自己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DIY。

分明是对方的要求,但他出来的时候,却和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只觉得手里的东西发烫,忙不迭地将其扔进垃圾桶。

之后,汪东东嘤嘤嘤地滚上床,和女朋友哭诉自己失去了节操。

关诚没有理会这些。

他处理文件到十一点半,然后去洗澡,再上床。

汪东东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关诚拉开被子的时候,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

但看汪东东呼呼大睡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这小朋友的心态比他所想的好多了。

两人同床共枕,也是同床异梦。

话虽如此,关诚却没有真正睡着。他能感觉到时间流逝,但在脑子里冒出一个“那会儿究竟是不是商羽”的念头之后,他又清醒过来。

关诚无奈。

他开始数饺子,总算再模模糊糊有了倦意。然而不多时,他再一次被惊醒。

有人进来了。

开门的声音、脚步声……

有什么东西被捂在面上,关诚放松地吸入,然后如愿昏迷。

一切顺利。

虽然绑匪来的晚了点,以至于很多准备都没了用处,但他还有底牌。

腕上的手表,以及脖子上的一个玉坠。

之前黄顾问准备这些的时候,关诚其实很哭笑不得,觉得:“是不是太夸张了啊?”

黄顾问说:“他们不一定开你们的车,也可能直接把人薅走。手机和西装吃饭的时候会穿、会拿,但到了酒店之后可不一定。手表和坠子呢,万一他们见财起意,要瓜分走,你身上不是一点定位装置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