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苦正和两名差人打斗,对吴立突然出手不明所以,只以为吴立是被激怒了才冲上来,当即便打在了一起。
这就奇了怪了。
陆袖盯着远处神色平静的钱五,钱五此时又恢复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对面前的一切已经胸有成竹了。
陆袖正看戏看得起劲儿,就听旁边的秦观冷笑道:“狗咬狗。”
秦观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周围几人是完全能听清的。白晋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像是被启发了一般,沉思了起来。
吴立的武功和钱五比是不怎么样,比那两个差人也强点儿有限,但毕竟三打一,黎叔刀法再高明也毕竟只是外家功夫,内功只会皮毛,面对三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到底是落了下风。
两个差人年轻气盛,见自家头儿加入了战局,还以为是自己的英勇打动了他,当下心气儿也高了。
两人越打越起劲,高个子的差人还边打还边喊:“头儿!等咱们宰了这几个人贩子,把他们手里的钱货都掏出来!”
矮个子的一听钱货,眼睛也亮了,兴冲冲地说道:“等咱们掏空他,吃香的喝辣的去!”
吴立一声不吭,手上舞着一趟刀法,心中却越来越紧张。他的脑中一直回荡着刚才钱太监和他说的话,心绪不宁。
“你也去打。”
“砍了那老小子的人头,我饶你一命,还能给你个副九品官坐。”
“杀了人之后,你假做已给我喂了毒,放我脱身即可。你的犯人照常押送。办好后,今日晚间到去北方的官道上等我。”
吴立听钱五话中的意思,竟是叫他将那个正在替钱五打架的江湖人杀了才好。这是什么道理?
吴立闹不明白钱五的意图,但他不想死,那么他就要按照钱五说的话做。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吴立心中多少有了一些猜测。看样子他是被小福子安排来辅助钱五的,应该不至于现在就毙命,如果办得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
这些看似是奴隶的人里一定有钱五的目标,但他不敢打听,这些辛秘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他在观场上摸爬滚打也十数年了,他又如何会不了解这其中的猫腻?
这么想着,吴立下手也愈发狠辣了。
黎苦练有一套特殊刀法,原本一打二还是很轻松的,但吴立加入战局后,他的行动就迟缓了起来。
“你瞧着,他们谁会赢?”陆袖向后靠着秦观,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人乱斗。
秦观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不错眼珠地盯着黎苦的招式,说道:“姓黎的使的那趟刀是好功夫,但他不大会用,可惜了。”
这就是判定黎苦要输了。陆袖瞅着着焦灼的战局,也有些赞同秦观的话。
陆袖一边看着几人乱斗,一边将手悄摸摸地背在后方,然后从临时的随身仓库里变出了一个烧饼。
一整个烧饼有点太显眼了,陆袖只偷偷将它掰成两半,然后塞了半个烧饼在秦观手里,说道:“吃吧。”
秦观看着手里半个干瘪的烧饼,挑挑眉:“那边那小子还盯着咱们呢……”
“你看他,心神都在他师父身上了。”陆袖则无所谓地冲着强子的方向努努嘴,强子果然正紧张地盯着战局。
陆袖小声说道:“吃吧,吃饱了好看戏呀……”
白晋阳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两人,这两个人倒是郎才女貌,只是这般气度有些不大像是乡野之间的农人,倒像是见过大世面贵族。而且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人是怎么知道用刀的那人姓黎?
云麓就坐在秦观身边,瞥见秦观手里的烧饼,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原本他们上午还有一顿饭,但这两拨人马打起来了,这顿饭自然也就没了。
根本就没兑换食物礼包的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假装没看见,以防自己馋虫泛滥。
云麓的命运基本已经和两位大佬绑定了,因此对自身安危并不太担忧。云麓关注的是吃的,但另外几个人的脑子里可就不只是这样了。
其余几人的脸上则露出了不同程度上的犹豫神色,脑中也浮现了基本相同的念头——逃!
作为原住民的白晋阳是第一个放弃逃跑计划的,因为她突然想到钱五是宫里出来的,那么身手绝对不差,这样一来,她是绝对跑不掉的。白晋阳犹豫过后,也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暮云虽然也想跑,但考虑到自己武功不济,又看到大佬们没动,因此显得有些犹豫。
剩余的胡亮、冯蔓、孙茂三人,眼看着两拨人打了起来,心中逃跑的念头愈发旺盛起来。
尤其是胡亮,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找个山洞躲起来,熬过这次特殊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