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海完全不明白二爷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什么都明白,又何必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呢?真要是心里不服气的话,先表面应允,然后蛰伏几年也就是了。
“怕什么?”秦画景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既然他们想扎堆儿,就由着他们去吧,咱们看会儿戏便是了。”
听到秦画景这么说,纪如海却突然不那么慌张了。秦画景既然如此冷静,就代表他已经有对策了。他从不觉得秦画景是一个世俗的纨绔子弟,他是一个聪明人,他叛逆,但只会在有把握的基础上尽情享受自己的特权。
秦画景的危险,要真正将手摸到他利益上的人才能感觉得到。
纪如海有时候会有些怕他,他越是笑,他就越是恭谨:“如海明白了,那我先行下去打点了。”
“等等。”秦画景突然叫住了他,转而问了他一个奇怪地问题,“你昨晚做了噩梦?”
“哦,对。”纪如海有些羞愧地说道,“怪我,不应该在爷待客的时候打扰到您。”
昨晚,秦画景接待客人,纪如海不知道来人身份,只知道对方是贵客。他在外屋等着,不知为何,一贯警醒的他竟然在外面打起瞌睡来。
梦中,他见到了“杀掉他们,一共八人”几个大字,那字是血红色的,当时就给他惊了一个机灵。
他明明一向沉稳,但在这一刻,他不知道为何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就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他感觉一阵战栗。
理所当然的,他叫喊了出来,在里面谈事儿的两人自然也都听到了。
“没什么。”秦画景的态度倒是很随意,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梦到了什么了?吓成这样。”
纪如海有些不好意思,一个成年的男子,被梦里的几个字吓到失去了体统,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不过他还是和秦画景说了实话,他一贯是实话实说的那种手下,不然也不能在秦画景身边待这么久。
“我梦到八个血红色的大字。”纪如海羞赧地说道,“可能是那东西出现得太突然,颜色又吓人,我才一时间没有忍住。”
秦画景笑着,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字?”
纪如海觉得自己一定是受到了太深的惊吓,所以才会记得那么清晰,他说道:“是‘杀了他们,共有八人’这八个大字。都怪我不好,许是夜间觉浅,才有这许多乱七八糟的梦。”
“听起来挺荒唐。”秦画景笑了笑,同他说道,“小事儿,你去吧,晚上多睡会儿,别坏了精神。”
秦画景挥挥手,纪如海就应承着下去了。
对于秦画景的问话,纪如海也没太当真,反正自家二爷惯会和他们这些下人说写些闲话,聊些有的没的。
等纪如海下去了,秦画景脸上的笑意才骤然散去。
他紧盯着墙壁上的一幅画,然后掀起了手边的地板。地板下面有个开关,当他把开关按下去,墙壁上的那幅画便自动弹开。
那画竟然是一扇暗门,随着秦画景的动作,那暗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一袭白衣的少年。
看样子,那少年竟是已经在暗处躲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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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怎样?我同你说的话,你可信了?”那从暗室走出来的少年摇了摇自己的扇子,笑眯眯地问道。
那少年的脸看上去还有些稚嫩,也就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儒雅,但周身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身上的料子也是上好的,看模样倒像是哪里来的贵公子。
秦画景看了他一眼,表情十分冷漠,神色还有些阴鸷,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只道:“我与我那管家昨日与公子您距离颇近,如若您用上些手段,我们也是不知。”
那贵公子却没有生气,仍是笑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吗?如果我叫来一个能用药物使你们产生幻觉的戏法师傅,充其量也就是让你们做个噩梦,一个戏法师傅不管手段有多出神入化,也绝不可能将你们主仆二人梦中所见全部都说得一清二楚。你方才留你那管家在旁,故意问他梦里的细节,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听他说这话,秦画景脸上的表情愈发阴冷了起来,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让他很不舒坦。如果对方是个普通人,他或许会欣赏对方的智力,但眼前这个人却是尚书府的公子。要知道尚书府是九王爷凌珏担任的官职,眼前这人就是九王爷的次子凌真,那是正经的皇孙公子,他惹上对方,怕不是要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