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拿到了那份消息,在陆红衣的手札上记录的那天,李芙蓉也做了噩梦,更奇怪的是,他从探子口中得知,秦云麓也做了噩梦。如果这二人也都确实是游戏者的话,那么参加游戏的八个人,他就全部都知道了。
说来也是巧合,其实他原本并不知道向暖是游戏者,偏偏她撞上门来,属实可笑。
他之前其实也杀过人,但并没有激发神力,这让他一度以为凌真是在骗他。可现在看来,凌真说的并没有错,那个噩梦也不是空穴来风。确实是可以得到奖励,只不过这个人必须也是游戏者才能触发这个奖励而已。
有了这种异乎常人的能力,秦画景很快便在心中酝酿出了一出闹剧,只等明日清早便到秦府老宅去闹上一番。
大家不是都想坐收渔人之利吗?那他就偏要亲自下场将这水搅混!
既然他们已经毁了那个陆红衣,那么他们就都该死!他已经被拖下水了,那这件事就没有什么善终可谈。这游戏来得太是时候了,既然他拿到了奖励,那么就理应使用这种特权。
秦画景看着手中那噼里啪啦地跳动着的电弧,温柔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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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八,京城内城。
“哎,你听说了吗?”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叫住了刘猛子,和他嘀咕了起来,“猛哥,我听说,昨天秦大爷他们家可热闹了,是不是真的啊?”
刘猛子正在迎缘楼门口洒扫,跟他搭话的是他带的小学徒张全,正学着干活。青楼的伙计们都是些半大的坏小子,正是喜欢聊些家长里短的年纪。
刘猛子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不要命了?叫秦大爷府上的人听了去,你下半辈子就躺床上别下来了你!”
张全“嘿嘿”一笑,不紧没害怕,反而凑上去贱兮兮地打听起来:“哎呀,猛哥,别那么凶嘛!你就给我说说呗!秦大爷真说了陆姑娘真是刘家害的?陆姑娘怎么说也是咱们迎缘楼里出来的,这不明不白地死了,倒叫人怪心酸的。”
“嘿,你小子还怜香惜玉起来了?”刘猛子翻了个白眼。
张全搓着手说道:“嗨,这不是念着姑娘的好嘛!月初我刚来学徒的时候,我娘不是病重吗?没钱看病,她看我坐在后院哭,还给过我两吊钱呢!听说她被秦二爷赎身了,我还当她能有个好归宿,谁想到……唉,我说哥哥,你就给我说说吧!”
刘猛子瞪着他“哼”了一声,但却没有再骂他,反倒压低声音和他说起实情来:“我昨天本来是送芙蓉姑娘去秦大爷府上的,所以才看了个满眼,我和你说的话你愿意出去传就去传,只一样,你可不许和别人说是我给你说的。”
刘猛子一贯是小心谨慎的主儿,他不想惹祸上身。但他心里其实和张全一样,对于楼里姑娘的死很是气愤。
青楼这种地方,无论说起来有多么难听,都是他们的家,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这些达官贵人就那么作贱人命,刘猛子心里也是恨的,但他比张全年龄大,比他活得明白,他知道自己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他昨天去秦府看到、听到的那些事儿,其实他也正想找个人说道说道,张全既然要问,说说也无不可。反正要不了多久,这流言就会遍布这一亩三分地儿,到时候京城大街小巷都能知道。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秦二爷是个比谁都狠的狠人,他是铁了心要将这事儿给掀翻天。明明昨天现场看到的百姓有限,可今早,这消息却快速地传开了,就连张全这样的小人物都知道了,可见是有人故意散播。
无论他是想给陆姑娘报仇,还是想一举扳倒秦大爷和舅舅两家,刘猛子对这事儿都是乐见其成。
“哥哥您放心,我肯定是不会出卖你的,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好奇,快给我讲讲呗!”张全看事儿有戏,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了起来。
刘猛子这才将昨天所见之事娓娓道来。
李芙蓉因为身价暴跌,原本天价的出行费如今也有所降低,秦大爷又稍微加了点儿价,陈妈妈想着好不容易来一笔大买卖,也就同意了。刘猛子带着几位轿夫,刚将人送到巷子口,就看到秦二爷带着一众人等在门口闹将起来。
这些人又是砸门又是往门上泼狗血,带头的纪如海还领着人吆喝,看上去声势浩大,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而秦二爷本人则一副狗少爷的样子,站在门口一脸愤怒。
刘猛子当即就叫人把轿子给停了,他们送人是为了赚钱的,可不是去送死的,这人家内部的矛盾,岂是他们能掺合的?
他站在远处看热闹,因为对方嚷嚷的声音很大,他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