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礼心中虽然有些疑惑蛇信的做法,但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给足蛇信的,两相权宜之下,他的话语便委婉了许多:“鸟道友说的是,我等俱都是跟着蛇道友来到此处的,一同处事已有百余年了。不过这回抓到的那两个人类,明明长得如昆虫搬大小,却会使用一些简单的火系法术,还有清醒的神志,确实叫人有些匪夷所思,不知蛇道友打算如何对付他们呢?”
见蛇信脸上表情严肃,狐礼深恐得罪对方,便又补上了两句:“当然了,蛇道友的能力,我等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兄弟我胆子小,且多疑,总害怕这两个人类的出现并非意外,而是人族中确有一些修士躲在暗中作怪。”
“无妨,你说的话,相比也是在座各位所害怕的,今日我可以一并将诸位的问题解决了。”蛇信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他说道,“过去,我们一直用血灵之术压制人类,将他们从万物之灵的地位压制到如今,确实是在行有违天和之事。可我们也不是没脑子的妄杀之辈,我们从这之中得到多少好处,相比各位也都心知肚明,如今,我也不过是想要各位能够继续修行,各位的族人也可有个可期的未来。”
陆袖发现象图的眉头微微皱起,想来是对蛇信这种大话、空话失去的耐心,蛇信一番交谈下来,全是些不痛不痒的话,对于狐礼的问题丝毫没有解答。
但根据陆袖的观察,她反倒觉得在座的人之中,除了蛇信阴狠之外,最不好对付的就是象图。
此人聪明之处不外露,发言不尖锐,而且还处处奉承着蛇信,乍一看,只以为是一个和事老一般的人。可如果仔细听他说话,就能发现他说话每一句都打到点子上,还能在悄无声息之中,让对方接受他的观点,实在是高明得很啊。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因为蛇信几句空话就被说动,还把命搭上去。
果不其然,象图开口说话了:“蛇道友本领高强,这我们兄弟都是知道的,就请您别卖关子,快些将办法说出来,以解兄弟们的燃眉之急吧!”
这一句话,既夸赞了蛇信,又逼迫他快些将法子说出来,实在是一举两得,就连陆袖也不由得在心中为他叫起好来。
这个象图为人实在是有趣,看似最平和、最无争的人,却是最狡诈的人。
象图的话一出,在旁焦急等待的狐礼立刻顺杆往上爬,接住了话茬:“是啊,蛇道友,我们都以您马首是瞻,您不将万全之策说出来,我们也害怕不是?”
狐礼这话说完之后,陆袖发现蛇信的脸就和川剧变脸似的,瞬间就阴沉了下来。象图的话是不露声色的逼迫,但听上去其实是夸赞,但到了狐礼这里,就一点恭谨都没有了,剩下的全是**裸的催促,也难怪蛇信脸黑。
狐礼像是十分惧怕蛇信,一见他表情如此,立刻怂了起来,说话也断断续续地:“老大……小弟不是那个意思……”
蛇信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冷言冷语道:“想来狐道友也不会是那种图穷匕见之人,不然你族下数万族人,又该如何以你为表率呢?”
蛇信的声音不大,但听到狐礼耳朵里却让他在盛夏之日感觉到脊背发凉。这言外之意,怕不是有除掉自己的意思了,吓得他微微颤抖了起来。
“不过既然你问到这里了,那我也就说了。”蛇信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上面还绣着一条衔尾蛇图章,“我们都知道,人族原本是万物之灵,受神明庇佑,而我等妖精走兽,是不能修炼的。我修炼了数百年,遭到天雷数十起,要不是躲到佛寺圣地,天雷不好雷劈佛寺以致人间动乱,我早就死了。那时起,我便立下誓言,要与这天道争一争,倒要看看我等有没有这福气!”
他继续说道:“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寻得这方小世界,虽然人族在其中的发展与我们的世界大不相同,但好在这些人族并不懂得修仙的法术。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也已经不信奉神明,因此,神明对此地也少有看顾,我等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此呼风唤雨。”
蛇信慢悠悠地说着往事,见狐礼已经急得脸色发白,这才话锋一转,说起后面的事儿来:“只要人族不再有灵智能去修炼,又亦或者他们智力低微,无法修炼,那此世界便是我等做主。我们又可以吸取人类精血,又可以占据人身,还可以抢夺他们的气运。”
“我们一直以来,也正是依赖血灵之术如此做的,眼见已经大有成效了。人类已有五十余年没再出过野生的智人了,有些灵智的也都被我们豢养在身边当作灯人,你们怕什么?”蛇信伸手抚摸着坐在他大腿上的灯人,那灯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可以到这小世界,别人也可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