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姆顺着里士满公爵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舞池,只见玛戈公主正与琼安在一起窃窃私语。
两个小姑娘显然是聊到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凑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
“你觉得她需要我去打扰她吗?”纪尧姆看着玛戈公主不断抖动的肩膀,也跟着耸了耸肩道:“她还太小了,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婚姻意味着什么。”
里士满公爵看着纪尧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突然觉得弟弟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法兰西的亨利二世快要死了。”
兄弟二人沉默一会儿后,率先开口的里士满公爵差点吓掉了纪尧姆手中的鸡腿,令后者赶紧停下进食的动作,一连正色道:“你是在开玩笑吗?”
虽然纪尧姆还未参与到权力游戏中,但是像“法兰西国王之死 ”这样的大事,他不可能听不到一点消息。
况且法兰西刚与西班牙,英格兰联姻,而亨利二世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出现要命的问题。
除非是有人要对亨利二世动手,否则纪尧姆想不出别的解释。
只是……
“这可是法兰西的关键时刻啊!”纪尧姆瞥了眼胸有成竹的里士满公爵,试探性地问道:“亨利二世就是找死,也不能挑着这个要命的时刻。”“正因为现在是法兰西最要命的时刻, 所以国王死了,也没人会问责到底。”里士满公爵拉拢了红色的帷帐,防止别人看到兄弟二人不拘小节的模样:“要是法兰西国王死在了女儿和妹妹的结婚仪式上,谁敢深究到底?”
里士满公爵盯着纪尧姆的眼睛, 令后者感到浑身发寒:“敢下手的无非是法兰西王后, 吉斯公爵, 西班牙大使, 以及萨伏伊公爵。问题是这里面的人都不是能下大狱的对象, 而要是推出一个用来顶罪的小人物……你觉得众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普通人能接近国王?”
纪尧姆眼中的怀疑之色在这一个烟消云散,甚至能顺着里士满公爵的思路补充道:“也许他们不用将国王害死, 只需要亨利二世无法履行国王的指责就行了。”
说罢, 纪尧姆还推了下里士满公爵的右腿, 给自己快要麻掉的左腿腾地:“如果国王没死,那么以蒙莫朗西公爵为首的保皇派就不好大张旗鼓地搜捕犯人。”
“……”里士满公爵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纪尧姆, 沉默许久后才开口说道:“你居然能有如此见地。”
纪尧姆不明白里士满公爵到底是在夸他, 还是在损他, 不过他先暂时将其当成夸奖, 尽可能地不偏离主题道:“你是从哪儿得知亨利二世快要死的消息?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婚礼上,传来岳父的丧钟。”
“放心,英格兰与法兰西隔着一条海峡呢!就算是法兰西在英格兰的边境上举行葬礼, 伦敦也听不见丧钟。”里士满公爵说了个冷笑话, 然后才解答了纪尧姆的疑惑:“如果不是亨利二世快要出事了,父亲也不会让你在英格兰举行婚礼。”
“只是这样吗?”纪尧姆不相信里士满公爵仅凭这一点,就推断出亨利二世快要出事。
后者在纪尧姆的追问下又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给出一个还算恰当的解释:“如果你, 我, 还有琼安, 都被父亲当成货物一样地卖来卖去,母亲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纪尧姆抱胸想了下胡安娜王后的平日作风,十分肯定道:“估计父亲会被母亲找机会杀死。”
虽然威廉三世不是泛泛之辈,但是胡安娜王后可不是受人桎梏的公主,而是一国的女王。
只要她有这个心思,找机会解决自己的枕边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觉得法兰西王后真的爱亨利二世吗?”里士满公爵提问道:“即便是有感情,在亨利二世十年如一日的折腾下,也不会残存多少。”
“女人狠下心来可是很可怕的。”里士满公爵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深有感触的表情。
纪尧姆盯着哥哥不寒而栗的脸庞,在作死的悬崖边大鹏展翅道:“你这么有心得体会,是不是玛丽又对你做了什么?”
“……”
“肯定是玛丽对你做了什么,你才会露出如此反应。”纪尧姆笃定的样子让里士满公爵感到十分不爽,然后提着纪尧姆的衣领子站了起来,拉开帷帐走了出去。
“等等,你好歹让我擦一下手啊!”终于明白自己说错话的纪尧姆在慌乱之中看向了国王的位子。
只见胡安娜王后十分平静地看着他,十分平静地皱了皱眉头。
知道自己已经凉了的纪尧姆立刻放弃了挣扎,任由里士满公爵将他带回了王室成员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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