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庚娘!”
王十九更是面如死灰,他不愿意回想当初庚娘是如何烈性的,更不愿意回想她死后尸体是如何“栩栩如生”的,可他想挪开目光却怎么都做不着,就那么眼睛不错的盯着远方踏江水而来的红衣女子,等再近几分后,王十九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嚷嚷道:“不是她!不是庚娘!”
可是吧,即使不是红衣女鬼,可有那么个人这样踏江水而来,不也是很叫人觉得敬畏吗?更何况人家还不是一个人,也就是在距离他们还有不到十丈远的时候,红衣宁脚下的老鼋便显出了痕迹来。他本来就体形庞大,如今又是在湍急的江水下,隐隐绰绰的更显得可恐,也很容易就让这群水寇们想到了什么:
“是鼋怪!”
“鼋、鼋怪!”
老鼋瓮声瓮气道:“老朽听到了,别再喊了。”
水寇们:“!!!”
林宁瞧着最少有二十人的水寇,再想想在岸上听到的种种传闻,就朝老鼋喊道:“元老,这么多水寇带着麻烦,不如您直接吃了吧?”
老鼋跟听不清似的:“什么?”
林宁也跟着拖长了声音喊道:“我说您不如直接吃了他们——”
水寇们:“!!!”
水寇们简直要给跪了,不,是他们已经给跪了。他们跪伏在他们的小舟上,求饶声此起彼伏:“鼋爷爷饶命啊!我等再也不敢了!”
“别吃我,我瘦肉柴不好吃!”
“不瞒鼋爷爷,我有梅毒!”
“其实我有脚气!”
老鼋:“……”
还有给林宁求饶的:“女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林宁:“…………”好像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鼋(yuán)亦称“绿团鱼”,俗称“癞头鼋”,爬行纲,鳖科。
宁妹:我可是有两个大丁丁的,你竟然叫我女侠,瞎了你的狗眼!(你走)
又《聊斋》篇即将进入尾声啦,下个世界我同样没想好,就是这么无所畏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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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以及明天见。却说金山附近的百姓于江边祭祀,原本一切都照着他们预演的进行, 即将新娘送入江中, 再有神婆们跳大神祭拜, 而鼋怪也如同他们预想的般出现了,可他们只猜中了开头, 却万万猜不中结尾。
鼋怪是出现了不假,可他瞧不都不瞧在水中央的新娘,而是径自朝着岸边疾驶而来, 就在他们以为他是要来吃他们时, 鼋怪就只是卷起了巨浪, 将锣和鼓卷走了,接着就不见了踪影。
百姓们:“??”
他们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但又不敢就这么离开。
领头的里正问神婆们:“你们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神婆们:“…………”她们也同样懵逼, 好吗?她们又不是真的能做到和鼋怪沟通, 如今也只有鼋怪自己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神婆们敢这么实话实说吗?她们不敢, 因而她们就开始糊弄,这活儿她们熟练啊。
只是神婆们糊弄过关归糊弄过关, 这鼋怪没有“神迹”降下, 百姓们也不敢离开, 就只有忐忑不安的在岸边等着。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江中终于有了动静,但瞧见一波接一波巨浪从远处卷来, 百姓们来不及哀嚎,就被巨浪劈头盖脸了。
“哎呦!”
“疼疼疼!”
这哀嚎声还真不是他们发出的, 事实上他们在下意识去挡脸后,并没有感受到巨浪打在了脸上,因而也就没觉察到痛,又等他们再睁开眼睛时,岸边多了一串鼻青脸肿的水寇,同时里正还捡到了一本账册,上面记录了水寇先前的作恶明细。在恍然明白过来后,百姓们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多谢鼋仙保佑!”
这一次比起从前来,他们要真心实意得多。
再来说鼋仙庙那边,功成身退的林宁辞别了老鼋,便来到了鼋仙庙,解除了她原先设在鼋仙庙内的禁制。一直忐忑不安的燕娘瞧见了完好无损的林宁,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道长!”
林宁朝她颔了颔首,接着避到一边将身上穿着的凤冠霞帔脱了下来,重新换上了白底蓝边的道袍。
燕娘焦急问:“道长可是除掉了那鼋怪?”
林宁实话实说:“这倒没有。”
燕娘:“什么!”
林宁眉目不动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将他当做了作恶的妖怪,更不清楚你们因为惧怕他还给他盖了个庙宇。”
燕娘:“??”
“先前水寇绝迹一事亦和他无关,”林宁觉得有点好笑,“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做,一切都不过你们想象力太过丰富而已。”也太过愚昧。
燕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捏着袖子踟蹰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