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愣了一下,视线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韩觉的身上。
一直冷眼旁观的韩觉莫名其妙就成了焦点。
宋寅眼睛猛地一亮,一拍大腿,细着嗓子喊道:“上次一抱,你还没对人家负责呢!”
“别这样。”夏原闭着眼睛很嫌弃宋寅的样子,“过了过了。”
“好好好,我收一点。”入戏了的宋寅虽是这么说的,但还是一溜烟跑过来到韩觉边上,抬高胳膊,垫着脚揽着韩觉说:“老韩,最近有没有新曲子?跟你之前几首差不多的就行。”
民谣是最容易同质化的歌曲。近来比较新的,又不错的,又有知名度的民谣,就是韩觉唱的。
“我很久没有民谣的灵感了啊。”韩觉说,“那几首四四拍的,一抓一大把,”
“我们第一次采访,去纽约街的时候,你不是在那个小店里唱了一首意大利民谣么,”夏原突然说,“那调子挺好的。你不是说有华夏版的吗?”
“那首啊~”韩觉突然想起来。
“嚯!还真有啊?!那歌叫啥?”宋寅看看夏原又看看韩觉。
韩觉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人,说:“华夏名的话,叫《啊朋友再见》。”
“贾伦斯!你这里有没有吉他?!”宋寅来兴趣了,用胳膊撞着贾伦斯。
贾伦斯摇头。
“走走走,去你家,”宋寅手一挥,开始招呼众人,“听听看听听看。”
“转移阵地了各位!”其他人纷纷揽着面前的酒瓶子,准备去韩觉家了。
“转场听听音乐放松一下,这一晚上聊得我口干舌燥的!”
“韩觉,收他门票!”
韩觉笑笑。他能感觉到这帮人开始接纳他了。
韩觉和夏原离门口最近,其他人穿衣服关壁炉,夏原跟着韩觉走在前面,先去了玄关等电梯。
“那么久的歌你都还记得?”韩觉笑着问夏原。
这歌其实他自己都忘了有唱,都没有收录进电脑里呢。
“好听呗,上网找找不到,想再听就只能一直等。还盼着你做一张黑胶出来,结果等不到,心想你会不会忘了,于是就只能把你供出来逼你赶紧录。”
听到黑胶韩觉就想起了那心水的唱片机。
“你成功了。”韩觉心痛地说,“对了,你那个采访什么时候刊登?都挺久了吧。”
“没事,我觉得再后推一段时间放出去效果会更好。”
“什么时候?”韩觉问。
夏原笑而不语。
“对了,”夏原看着跳动的电梯楼层数字,不经意地说,“你不是有悄悄写剧本么?什么时候拿来看看吧,说不定就拍它了。”
韩觉一怔,转头看向夏原。
夏原微笑着说:“试试看呗。剧本要是还不错,就拍你的剧本。便宜谁不是便宜,大家一起轻轻松松玩出一部电影来多有意思。”
韩觉张张嘴。然而不待韩觉说什么,其他人就说说笑笑地跟了出来。
韩觉转头,在电梯口前等着,一脸平静地默默看着红色电梯数字的跳动。
“咚,咚~”
韩觉能感受到他现在的心跳,加快了。
今天状态不大好,有点卡文了。在其他小孩子以为人长大了自然就会有钱的时候,韩觉却知道钱这种东西,是要用命去挣的。
韩觉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出了孤儿院,一直省吃俭用独自求活,拮据的生活和简陋的住所让他自卑,他也极少去朋友家,就是因为害怕有天轮到他们来他家。久而久之,人就变得不合群了。
哪怕后来条件好了一些,住到了拥有干净楼道的房屋,很长一段时间,他也从来不邀请朋友到家里来做客。这是小时候落下的【心穷】病。也是后来心里戒备着,把家这个地方当做了最深处最隐私的地方,轻易不让人来。直到后来女朋友把他的心态调整过来。
以韩觉两辈子的经历来看,他的家里还是第一次装下这么多人。
房子因为闲置了一个礼拜多,就有了一股沉闷的味道。韩觉拉开窗户,想通通风,却被大伙儿连忙拦下。
暖气一时半会儿还热不起来。从一个温暖的地方到冰冷的地方,大家就缩着膀子,精气神就焉了,一个个萎靡不振。连地板也不肯坐了,都挤在沙发上。
酒是喝不成了。夏原招呼着韩觉,去厨房准备热饮和热茶。
客随主便,倒也没有人抱怨开去说椅子不够,暖气也不足,甚至吃的也没有。其他人就在客厅聊天。
一时间,川省的“啥子”与“要得”,魔都的“啊啦”,京城的“妈啦巴子”混杂着在这片客厅响起。
在厨房里,听着外面的热闹,夏原就问韩觉:“不会觉得他们太自然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