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抗议!”老太太心惊肉跳,又想去锁柜子,又想抢孙女手上的锅铲,顾头不顾尾,一个着急,抱紧孙女的腰,不让她动:“小祖宗诶,你就别霍霍我的油了!我跟你讲,下午我去了一趟大队部,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无家可归,全挤在村委打地铺,那可怜劲儿哦。地里一根正经苗找不出,咱家自留地全毁了,一年才过了小半,后面大半年的日子你想过没?”
“比起那些吃不饱,一天三顿连稀汤都喝不起的人家咱们已经够奢侈的了,再过就该遭天打雷劈了。”
说起毁得一塌糊涂的自留地老太太险些老泪纵横:“我现在想起咱们家在山上胡吃海喝的日子,快懊恼死了,恨不得吐出来存着才好。”
“恶心巴拉的。”简宁翻翻白眼,凑她耳边说:“放心吧,缺不了你吃的。峡口甘蔗长的好好的,已经快一米高了,等**月份制成白糖,我给你换一堆白面大米回来随便吃,还有棉花小麦,你想想那堆成小山的雪白棉花能换多少大米油啊。”
灾后人体免疫力下降,简宁自然不会任由老太太拿一家人的身体开玩笑,以前就算了,大家日子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可现在不是不缺粮食嘛,种田空间里粮食已经收割两茬,存了几千斤细粮。
抱着几千斤细粮旁观老太太喝烂叶子汤,她就是再自私也看不过眼啊。
“当真?地里一点没损失?”在山洞里住着的时候,有外人在,老太太没敢声张去问峡口的事。
“那地儿地势高,背靠岩石层,我又早早把排水沟挖的四通八达,真真一点损失没有,你就等着大丰收吧。”当时挖排水沟简宁就预先设想了水涝的可能,又采用的是现代化技术分布沟渠排涝。
“粮种的事你更不用担忧,江熠华说了,领粮种咱村肯定排在最前边。”
“那也不能随便糟践,你悠着点。”老太太松开了手,叹息道:“这年景,老天爷是要收人啊!”
“我有数。”简宁转身去柜子里拿油壶,老太太眼珠子跟着油壶打转,一个劲念叨:“油比粮食还精贵,省着点用。”
“德利给我捞点酸菜,舀半碗豆瓣酱。”
“好咧。”德利欢快的打下手。
简宁抬手就把一锅烂叶子菜汤倒了,老太太捂胸口:“鸡也没了,要不喂喂鸡也好啊!”
好后悔吃鸡啊!
当时吃的时候香,这会想起来挖心挖肝的疼。
着了孙女的魔
“过两天水退了,我去镇上买几只小鸡崽回来。”种田空间里鸡鸭都快泛滥成灾了,可惜找不到托词往外拿。
“唉哟,唉哟,你个死妮子,煎个鱼哪用得着大半碗油,这么老些油吃一个月都有余,我就不该答应由你掌勺”老太太看着孙女咕咚咕咚往锅里倒油,悔恨不迭。
葱姜蒜,豆瓣下锅,在油里一炸,勾人的香闻立时满屋子窜,闻着香味,简欢欢抿着嘴偷笑,烧火劲头高涨。“豆瓣鱼少油不好吃。”简宁挥舞锅铲:“主食你们不用煮,江熠华在家蒸了一屉肉包子,一屉白面馒头,一会给你们捡一簸箕来。”
灶房里响起三道咽唾沫的声音,老太太问道:“家里他在做饭?”
简宁嗯了一声。
老太太喜滋滋道:“想不到他还挺贤惠的。”我的眼光果然优秀。
转头又说:“你可别拦着,他爱做就让他做,养成习惯挺好。”
做人媳妇嘛,贤惠应该的。
虽然她很欣赏江熠华,觉得他很优秀,但内心并不认为孙女配不上他,而且从血脉上来论,当然是孙女更亲,大不了她以后看着点孙女,让孙女不要把人欺负得太狠。
适当宠一宠无碍,不能宠过头,早先那个王八羔子就是因为宠过了头,反噬主家,孙女反倒被他拿捏在手心,老太太吸取了血的教训,絮絮叨叨教导孙女要怎么掌握主动权,什么媳妇要在炕上宠,下了炕要有当家人的威严听得简宁一脸无语。
德利懵懂,简欢欢婚期定在金秋10月,近些日子曹凤珍时不时传授她些夫妻之道,简欢欢听懂了,羞得满面绯红。
她奶真是姜还是老的辣,经验丰富,弯弯道道懂得好多啊。
学到了!
煮了一盆豆瓣鱼,简宁上锅蒸了三条清蒸鱼,鱼蒸好铺一层葱丝红辣椒丝,烧热油,淋上去。
热油浇在鱼背上滋啦啦响。
一勺勺油仿佛泼在老太太胸口,捂着胸口直呼造孽。
看她一副心脏病要犯了的样子,简宁笑道:“你要不去堂屋等着。”非要折磨自己,盯着看。
“不。”老太太坚强道。
鱼温在灶上,简宁取了一块腊肉,炖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