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墙地暖烧着,穿一件薄毛衣多动一动还会出汗。
简宁跟着孩子们一起坐地上,捡了一个酱肘子啃,这一锅卤味稍微咸了些,吃多了嘴干,他们等在家中的人才吃过晚饭不到两小时,吃不下主食,简宁起身,准备去地窖里捡一篓子苹果、梨子、柚子上来爽爽口。
过了明路的新鲜水果只这几样,毕竟其他水果保存不了多长时间。
“你去哪?”她一动江熠华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捡点水果吃。”
江熠华擦手站起来:“我去,你别动,外面冷。”
铺了有地暖,地窖口不便开屋里,入口开在后院屋檐下,现在外面零下二十几度,一股风就能把人身上的暖意消融的一干二净。
“你穿个外套。”简宁叮嘱一句,去卧室换件薄棉t,喝两口酒有点热。
她的起居室一水的原木地板。
墙纸、台灯、壁画、大床席梦思、梳妆台、落地花瓶、飘窗欧式衣柜,装修布置沿用现代化装饰风格。
反正一切不合理的东西有江熠华顶包,家里很多东西简宁就放开了手脚,怎么暖和怎么来,怎么舒适怎么来。
拼命奋斗的最终目的不就为了住得舒适,穿的暖,吃好的嘛。
解决了一件心患大事,老太太高兴就多喝了两杯,夜里十一点才结束,家里几个娃已经歪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奶,就让他们睡这儿好了。”简宁抱了两床新棉絮出来说:“堂屋烧着地暖不冷,睡实了抱出去吹冷风怕是要感冒。”
“成。”老太太醉眼朦胧连打几个哈欠,裹紧虎皮大衣,扶着她家老大的胳膊弯摇摇晃晃往回走。
本以为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下半夜却被一阵凶猛的狗叫给惊醒。
黑豆一叫,简宁和江熠华最先醒过来,打着手电筒出来查看时,黑豆已经翻过两院中间的格挡墙,奔着后院方向去了。
老太太家里养的那条土黄狗也疯狂叫了起来。
“老大,老大,快点灯!”老太太醉梦中惊坐起:“家里来偷儿了!有人要偷我的粮食啊!”
要知道秋收峡口里种的粮食棉花简宁全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房里粮食柜放不下,也在后院挖了个地窖,他们家一半的存粮都搁在地窖里,老太太每天早晚都要去看一眼,还专门在屋坎子上给大黄狗搭了一个窝,看守她的粮食。
正院灯火通明,人纷纷涌去地窖口,老太太跑的比什么时候都快,颤着声儿问:“老大,咱家的粮食?”
“娘,粮食没事,你咋不披件外衣就出来了,小心着凉。”地窖用铁皮封的口,门上挂了三把大锁,一般人还真偷不走他家的粮食。
“不是来偷我的粮食就好。”老太太惊魂未定拍胸口:“我听着狗叫,担心粮食哪还顾得上穿什么衣服,一时半刻冷不死。”再没有什么比她的粮食更重要了。
“狗咋还汪汪叫不停呢?”
“动静好像是在井水那边。”
“走,快过去看看。”
“弟妹,你去把娘的虎皮拿来。”
“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赶往水井。老太太他们赶到井口,就看见地上躺了一个人,黑豆咬着那人的腿不松口。
黑豆成年后牙齿咬合力惊人,它叼着那人的腿,血一汪一汪的往外涌。
凄厉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瘆。
“这不是周家那死丫头吗?”老太太凑拢了看:“她来咱家干啥?她不是被关在大队部吗?”
“她来下药!”简宁脸色阴沉地似要噬人,伸出指尖让他们看:“我在井边发现了药粉。”
幸亏黑豆警觉,不然雪一盖,风一吹,明早打水哪还瞧得见残留在井边的粉沫子,三家人都得着道。
简欢欢家和简宁家俱是用竹筒子从老太太这边引水吃。
一家人听了不由骇然一惊。
下三滥的阴招防不胜防啊!
摆明了是要他们一家几十口人的命啊,太狠毒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愤怒中带着深深的后怕。
气氛压抑冷凝。
老太太手足发凉,恨得咬牙切齿:“她心咋这么黑呢,咱家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而再再而三要置我们家于死地!”着实令人费解。
村里人口众多,平时难免起点小摩擦,说实话关系不睦的人多了去了,但发泄仇怨的方式一般大多采取背后说点小话,见了面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再互相吵几句嘴翻个白眼吐吐口水啥的,动手打架都不太多见,要不然简家爱动手的习惯也不会在村里显得那么别具一格。
结仇灭人全家这样的事真真是骇人闻见。
关键,老太太搜罗记忆,非要说跟周冬玲有什么恩怨,也就上次周冬玲想勾搭小江,她不留情面怼了对方两句。哦对了,去年孙女在胡同院打碎了她两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