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跟撞了大邪似的,阿猫阿狗齐聚一堂,中午煮饭连三姐都没插上手,端给江大哥的饭他是边都没摸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好像胆怯江大哥,倒没有全围去里屋,就蹲守在堂屋抢他的工作,他已经沦落到连扫帚都没资格碰的地步。
家里家外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打理的清清爽爽,喂鸡喂鱼,烧火劈柴,洗碗刷锅,洗衣切菜...…免费劳工干的热火朝天。
比饿狗抢屎还凶猛!
你瞧,三姐又被挤出了灶房。
“三姐,你也不管他们。”德利哀怨地说:“四姐咋还不回来?我想她了!”
真想!不掺一点虚水。
简明玉擦擦手上的水渍,莫可奈何摇摇头。
咋管嘛,人好心好意帮忙干活,自带食材,自告奋勇要给江同志补身体,江同志又不是她家的人,她想拒绝人家的好意也站不住脚啊。
“我到院门口迎迎四姐。”德利坐不住了,家里没了四姐,简直不成样子,被一群牛鬼蛇神无厘头霸占。
周冬玲见缝插针拎着一捅炭火溜到里屋。
简明玉见状瞥周冬玲一眼,抿抿唇转身回房。
四妹叮嘱过她要避嫌,凡事指使德利,让她莫去江同志房里,以免招了不必要的口舌。
没有特别紧要的事,就是四妹也从不往江同志屋里去。
里间,周冬玲放下炭桶,轻手轻脚点燃煤油灯,探身关闭窗户,娇娇糯糯道:“江大哥,天黑了,窗户我给闭了啊。”
无人应她。
“江大哥,你躺一天,我扶你起来坐坐吧。”声音宛如掺了八斤蜜糖,甜腻得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房间依然寂静。
周冬玲掀起眼帘暗暗窥他一眼,即使生在病中,男人面容气质依旧丝毫不减军人特有的刚毅和正气,闭眼躺在那里就自透一股浩然锐气。
令人想靠近两步都自觉心悸。
这男人优秀得无可挑剔,就是太冷了,周冬玲微感挫败。
不行!
绝不能放弃!
他表面冷情寡淡,骨子里却是个极具责任感的人,一旦被他纳入羽翼,必定顷力相护一生。
她必须嫁给他!周冬玲无声叹息一声,默默给自己充了一罐气。
重燃斗志,妖妖娆娆地蹲在床边用火钳把燃尽的炭火一块一块夹出来:“江大哥,我听说早上许荣祖来过,你知道许荣祖吗,他是简宁的未婚夫,不过他们之间好像闹了点误会。简宁很喜欢他,对他也好,他们两个情投意合,青梅竹马,八岁定的亲,那会...…”
细声细气委婉描绘简宁以前如何如何不要脸上杆子巴着许荣祖,不时掺杂一句担忧他们感情破裂的话语。
她知道他醒着,故作春风细雨与他解闷唠家常。
江熠华倏地睁开眼,表情极其冷酷,目中流淌着厌恶的光。
一只母蚊子在耳边细声细气嗡儿嗡儿叫唤,没完没了,聒噪之极。
“江大哥你醒啦。”周冬玲时刻关注着床上的动静,甫一见他睁眼,纤腰随风摆柳站直,抚了抚耳际碎发,姿态神情无不娇羞道:“你渴不渴?我给倒杯水吧。”
“出去!”他鹰隼一样的目光扫向周冬玲,嘴里吐出来的字眼恍似一粒粒碎冰渣。
周冬玲当即骇一跳,面庞露出一抹僵硬又倔强的微笑,强撑着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闷...…”
“出去!”声音不大,但里面有着不容置疑的厉色。
周冬玲垂下眼帘,掩饰心里的委屈,失魂落魄离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清楚留下来恐怕要招了他恶感。
讲道理,太难攻略了!
好烦躁!
好难搞!周冬玲满目阴鸷,心中蹿起一把戾火
实在不行,挑个日子剐了衣服钻床上去算了,
磨磨蹭蹭又叫那贱人抢走先机。
反正便宜谁也不能便宜简宁,她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调和的阶级敌人。
“四姐,四姐!”茫茫雪夜,远远瞧见雪地里浮现一个黑点,德利狂舞手臂,扯开嗓子吆喝:“四姐,四姐是你吗?”
“是我,是我,吼魂啊!”
声音裹着冬季寒意飘忽而至,在德利听来不亚于天籁之音。
“啥?家里来了很多人?”简宁走近一听,来不及询问细节,忙招呼德利帮忙把甘蔗种拖到土窖藏严实。
两人收拾利索,打后院进的门。
简宁一现身,闹哄哄的灶房顿时安静如鸡。
她威力比较猛,鱼虾蟹都憷她。
拿瓢,拿锅铲,烧火,切菜的人通通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一觉睡醒,从头开始,简宁印在他们脑子里的余威犹未消散,也许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他们才能对简宁的凶悍免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