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点头,但一时想不到赵青然如此耐寒的原因,便问凌非焉道:“以凌尊之意,非然师兄这等异常之像是何原因?”
谁知凌非焉只是摇摇头,回应道:“我又不是医者,也没什么借口去探他的经脉。料想他被青遥宫弟子治疗许久也无人起疑,要么是真的无恙,要么便是隐藏极深。看来只有等那人到了坎城才能断出一二。”
“非云师姐。”初一知道凌非焉说的是谁。偌大的天御宗,人才济济的青遥宫,也只有这一人可以在他人经脉中游刃有余,究根问底了。
两人沉默片刻,初一忽然想起什么,便又向凌非焉问道:“凌尊是如何开始怀疑非然师兄的呢?”
听闻初一提及于此,凌非焉便不想再隐瞒初一。起初她没有与初一讲出她的所见,是因为她自己也还在猜测阶段,不好妄下定论。但经过方才一试,赵青然盯上初一手中歌风扇的猜疑便是确定无误了。越早让初一知晓赵青然的隐秘,就越有利于初一保护歌风扇和自己。于是凌非焉压低了声音,说出这几日夜里她无意中发现的“巧合”。
“夜深时,我常见营地上空有乌鸦飞过。起初我并不以为意,只道是营中时有流民伤重而亡,乌鸦乃为食腐而来。但是……”
初一闻言心中一紧,那日初来坎城,她也见过许多乌鸦由营地向坎城飞去,亦与凌非焉有同样想法。但没想到凌非焉竟会因此怀疑赵青然,于是谨慎问道:“凌尊可见到什么怪异?”
凌非焉见初一仿佛也有同感,便神色严峻,低声言道:“寻常乌鸦乃是黑羽青眼,但我细看之下,那鸦群中好似混着几只墨羽赤眼的血鸦。”
“血鸦……”初一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不可置信道:“那不是魔族以魔血饲养的信禽?!”
凌非焉眉头一挑,颇有意外的赞许道:“不错,你尚知道血鸦是什么。”
初一撇撇嘴,没想到凌非焉这时还忽然打趣于她,只好如实说出自己了解血鸦的原因。
“以前跟着灵犀子师父走江湖的时候,茶余饭后听师父讲过的。”
好像对灵犀子三个字还有些反感,但为了照顾初一的情绪,已皱起眉头来的凌非焉还是淡淡言出了初一一直不太了解的灵犀子叛逃出天御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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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爱你们哟~“明犀道人本来也是太师尊的徒弟, 对法阵的痴迷程度不亚于师尊。可惜他天赋有限,道法实在普通,修行许久也不过初达慧悟的水准,更别提操持任何上古法宝了。”
初一听了,点头苦笑。若非如此, 灵犀子师父也不至殒命在水妖手中。只是现在看来,当初那只令她和灵犀子束手无策的水妖并非是怎样厉害的妖邪。要怪, 便只能怪自己那时道法不精, 害己祸人。
凌非焉见初一听得认真,继续道:“后来,明犀道人为求速进动了歪念,偷偷修研禁术邪法,道清仙尊得知后十分震怒, 欲他罚入谪仙洞幽闭三十年。谁知明犀道人不愿在山中面壁思过虚度光阴,表面幡然认错,借口回天枢宫打点后就会自行去青灵峰受罚,然后就从闻圣院和琅法阁中盗取秘籍《御妖术真章》及法宝算天幡, 便乘夜逃匿下山了。”
“竟是如此。”初一叹气, 早就知道师父灵犀子是个心气高傲不甘被人小觑的人,难怪一直不肯与她讲起离开天御宗的原因。
初一不由得为灵犀子师父惋惜,他竟不能意识到他的平庸不是因为所习阵法不够犀利, 而是他的资质本身就与上等道师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若他能清晰认知自我, 放弃争夺那些不切实际的虚名, 潜心道法史籍, 深究修真学问,每日守着闻圣院那么大的道法秘典书库,还怕难成学富五车的一代宗师么。再怎样,也不至落到背负逆徒恶名又葬身水妖之腹的凄凉下场。
不过现在斯人已逝,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枉然。初一沉默片刻,与凌非焉道:“灵犀子师父说,魔族以自身血肉饲养的血鸦可代之为眼,飞出探查的血鸦回到饲主身边时,就会将看到的景象传达给饲主知晓。”
凌非焉点头道:“确是如此。”
初一疑惑问道:“那凌尊是怎么从发现血鸦联想到非然师兄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