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有歉意,艰难道:“不碍事,这是我自己的蛊虫,没有我的控制不会袭击人。”
凌非茗将信将疑,试探道:“听说仙火教的木教主外出云游,九年未归,你……”
“九年了?已经九年了吗……九年了!哈哈哈哈!!!”那人听了凌非茗但话未先回答,而是先呢喃着逝去的时间,然后狂笑起来。
凌非焉知他受了不少折磨,怕他承受不起忽又入魔,便将手上炎月剑再推进分毫。果然那人在剧痛中清醒过来,抬手握上凌非焉的利剑,甚至不惜被锋利的剑锋割出鲜血。显然他也想以疼痛来保持难得的理智。
那人苦笑道:“是啊,他是教中地位仅次于教主的长老,他说我去云游,众人便以为我去云游。有谁知道我落在此间半人半鬼半生半死受尽屈辱,昏昏沉沉间外面已是九年春秋。”那人说着,抬起视线打量着面前四人,似有快意道:“没想到我木清酌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天御宗的姑娘。”
“再见?你先前还曾见过天御宗人?”凌非茗见此人最后一言似有轻浮之意,但念及他在黑暗中遭了许久的罪又一再提到天御宗,心道或许他真有什么来由,便要给他个讲述的机会。
凌非焉听闻暂且将炎月剑收了,方才连续打出三十六道定魂咒真气运行剧烈,正好趁此时机镇克体内毒素。木清酌对凌非焉给予的信任投以感谢目光,但他尚未动弹,瞬间便有许多小虫汇聚在胸口剑伤处,不过须臾那伤口便愈合如初,连流出的血液也被小虫吸吮殆尽。
初一不禁感到惊诧,人类怎么会拥有如此诡异的愈合能力!可如果他不是人类,定魂咒便不可能对他起作用,这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木清酌察觉到众人的疑惑,缓缓言道:“见过。犹记当年木某刚及而立之岁,初为圣教长老。在陨山炼蛊时不幸自中其毒,恰巧有位天御宗的仙子行经此处将我救下。那女子既活泼又恬淡,既美艳又静雅,似南疆女子热情却比南疆女子温柔。怎奈我对她有襄王之意,她却是仙女无心,口口声声要摒情yu修仙道,不愿与我留在陨山云城做对鸳鸯眷侣。许是我追得太急逼得太紧,那女子匆匆离去再归西岭,木某不及挽留也没准备礼物与她辞行,便硬塞给她半块恩字令。唯愿有朝一日她故地重游再来云城,我仙火教上下定将她奉若上宾,极尽恭迎。”
凌非茗闻言与南卿相视,木清酌口中所称神女不就是她们的师尊明心道尊么。于是凌非茗向木清酌道:“家师确有一块从南疆带回的仙火教恩字令牌,说是南疆一位木姓友人相赠。可惜令牌在我们进这密道前被仙火教的圣火使取走了。”
“你师父?”木清酌惊喜道:“你是,你是明心的徒弟?!”
凌非茗见此人熟知师父与木长老的过往,又能直接说出师父道号,对他所言之事添了几分信任,态度也有所转变,回应木清酌道:“在下正是天御宗青遥宫明心道尊座下首徒,凌非茗。”
“你师父,她还好么……”木清酌听到明心的名字,脸上浮现向往之意,瞬间又紧张起来:“你们拿着她的令牌前来,可是她有什么不测?!你们怎么也落到这蛊坑中来了?!是不是那由长老把你们诓进来的?!”
凌非茗回道:“木教主放心,师尊无事。我们此番持恩字令前来,皆因宗内一位师妹深受魔焰侵害,非贵教圣物冰冰花花瓣不能褪其业火。师尊怜悯,料想木教主念在故旧之情的份上定能出手相救,没想到您……”
木清酌领会凌非茗意思,也随之叹气。自从那日与明心别离,数年来心心念念她会在哪天持着恩字令再来相见。可没想到如今她亲遣弟子前来求助,自己却落在自身难保的境地,不由得羞愤交织,心中凄苦悔恨之意莫可名状。
凌非茗又道:“是不是由长老诓我们入这密道还不敢确定,一路寻来,半山堂的老南医将我们托付给卫使带进陨山深处,卫使又把我们带到密道石门前交给圣火使,最后圣火使说按照右、左、右、左、左、右、右、左的口诀走到密道尽头便可到达仙火教总坛密室,由长老便在那里等候我们。可谁知这密道又阴暗又凶险,进来没走几步便跌到这深坑中来了。”
木清酌闻言,无奈笑道:“费这么大心机把你们骗下来喂蛊,也只有由长老做得出来。这里是他专门为我挖的蛊坑,只有一条通到这来的路,哪有什么右左左右,尽是谎言!”
凌非焉听闻不禁握紧炎月剑,往最好的方向试探道:“木教主之意可是说你在此以人炼蛊,由长老在外为你寻觅活人做蛊虫的饵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