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_作者:不问三九(48)

2020-11-19 不问三九

“闭嘴。”迟苦嗓音里一点情绪都不带,“你管不着我。”

陶淮南被刺了回来,抿抿唇不出声了。

迟苦说了不去就真的没去,后两节课哪也不动,一直在座位上学习。

陶淮南难受极了,觉得自己做错了,愧疚得不知道怎么好。昨天怎么那样啊,为什么那么说话。

毕竟本质上是个乖孩子,见迟苦因为自己连课都不去上了,在座位上简直不安坏了。后来从桌斗里拿了张盲文纸,点点点,点完递给迟苦。

迟苦随手一摸,他写的是:小哥我错了,对不起。

迟苦往书底下一压,接着做题。

盲文纸挺贵呢,哥哥总要给他买,陶淮南舍不得乱用。拿了张用过的,找了个小角落撕下来又点。

—明天你去上课吧,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

迟苦摸完又往书下面一压,陶淮南急得去晃他胳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生气一回时间太长了,好几天都没理陶淮南。

老师问迟苦为什么不去上课了,迟苦也不说什么,就是不去了。

反正也快期末考试了,不去也行,留着时间多做点题也不是不可以,老师索性没多说他。

迟苦这下全天都在了,从早到晚不离开。

有天下午第三节 课间,后桌从厕所抽烟回来,看见陶淮南又在扯迟苦的袖子,笑了声说:“这可真行哈,看出亲哥俩了,怕小弟挨欺负连课都不上了。”

陶淮南动作不明显地僵了一下。

“是不跟你哥告状了,”后桌还在开着玩笑,逗小瞎子,“回家跟你哥哭了吧?”

陶淮南心说你今天话咋这么多啊。啊啊啊。

迟苦写字的手停了,回过头,看着后桌。这事陶淮南根本没想说, 他太了解迟苦了,他怕迟苦出去打架。

抽烟的那么多呢,迟苦就自己, 陶淮南害怕他打不过吃亏。就算能打过也别打啊, 万一打坏了呢?

陶淮南绝口没提那天在水房发生的事儿, 谁能想到被后桌就这么给说出来了。

欠儿登么这不是……

“他说什么呢?”迟苦挑了挑眉,问陶淮南。

“谁知道他说什么……”陶淮南搂上迟苦的胳膊抱着,脸凑过去小声说话,“别理他。”

迟苦问:“有人欺负你了?”

“哪有, 没有。”陶淮南想起来在外面贴这么近抱胳膊好像不行,不太确定地问:“现在三级?”

迟苦没闲心管他三不三级, 问他:“那天不是自己摔的?”

“就自己摔的, ”陶淮南现在大了不好天天跟个娇气包似的,可撒娇本事还没忘呢,贴着迟苦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 “我笨么不是,你又不在,那地上可滑了,我一出溜就坐地上了。”

迟苦垂眼看着他,没说话。

过会儿抽出了胳膊, 回头问后桌男生:“谁欺负我弟了?”

后桌男生刚放嘴里块泡泡糖,吹了个泡泡:“反正不是我。”

“谁?”

“多了, 一屋子人呢,你能咋的。”男生不太在意地说, “过去了就算了, 我也跟他们说了下次别缺德,拉倒得了。”

陶淮南听得心都提溜起来了, 大哥你能不能不欠了。

最后一节课了,班主任在别班上课还没回来,学生们心都静不下来了,只等着放学,教室里不算很安静。

可尽管不太安静的教室,迟苦突然站起身的动作也还是很明显,猛地起身凳子腿刮在地上的声音听来很刺耳。

迟苦大步出了教室,临出去之前还随手拎了班级门口抬垃圾桶用的拖布杆。

陶淮南想去追他,可他一个瞎子,没有迟苦带着他哪也去不了。

后桌男生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低呼了声“我操”,也跟着跑了出去。另一个后桌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同桌跑了他也跟着跑了出去。

教室里开始小声喧哗,过会儿就听走廊那头乱了起来,有好事的男生探头出去看。

也是这天赶得巧,那天领头逗陶淮南那个正准备从水房出去,迟苦拖布杆从外面横着往门上一拦,里面四个男生谁也没出去。

小混子们被拦了还觉得挺新鲜,笑着看迟苦,等着看他要干啥。

迟苦问:“眼睛看不见那个,上周谁推他了?”

领头那个一乐,就没拿他当回事,笑嘻嘻地说:“我。”

迟苦问他:“你?”

“对,我,就我。”他还晃了晃肩膀,“怎么着呢?”

他话音还没落完,迟苦直接一拖布杆抽他脸上了。

迟苦小时候之所以被他爸打得那么惨,就是因为他得空就还手。那么丁点大的小孩儿,捡着个石头砖头晾衣杆什么的都敢往他爸身上招呼,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后果就是会被打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