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们下午为什么没出门的原因,因为比起买新的,宫鹤更喜欢让他穿自己的衣服。
又变态又甜,但尤涟没有拒绝。
他头发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意束起,而是被宫鹤特意用一根银蓝色的缎带把它们细致地绑在了脑后。
几周过去,尤涟的头发一直未剪。
因为成绩的关系,班主任虽然又念叨了几次,但也没逼着他剪,因此头发又长长许多,期间尤涟补了两次色,不过一次都没动过剪的念头。
因为低头的姿势,脑后的马尾斜落尤涟脸颊上。
宫鹤伸手帮他把发丝捋到脑后,说:“这也我想到的让你怀孕的办法之一,我觉得应该会有用。”
“你怎么知道有没有用?我看你就是欺负我。”
尤涟哼了声,“再说了,就算有用你也该分分场合!”
宫鹤的指尖在尤涟耳廓上轻抚:“让他们知道我们俩的关系难道不好吗?”
说着倾身,把唇贴上尤涟耳边,他喜欢贴着尤涟的耳朵说话,“你不是也想让他们知道我是你的靠山吗?”
这句话曾经在宫鹤的心头梗了很久,折磨他,刺痛他,可问出来的瞬间,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与煎熬,愤恨与不甘,反而自然而然地就问出来了。
得到尤涟的肯定后,甚至有种微妙的满足和得意。
——他要的就是尤涟的依赖。
“干嘛戳穿我?”
尤涟皱皱鼻子,别过头,看向不远处雄伟的尤宅大门,“你真的太烦了。”
可嘴上说着太烦了,心里却是紧张又激动的。
说他幼稚也好,说他肤浅也罢。詹雅婕带有目的,他同样也带有目的,否则出于对晚宴的尊重,他也绝不会带着一身宫鹤的气味和痕迹,出现在大家面前。
因为他要让詹雅婕知道,自己离了尤家也一样有人爱,有人疼。他一点都不可怜,也完全不屑于她那虚伪又带着恶意的爱。
尤涟知道,今天詹雅婕要说的事情肯定关于遗产。
但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无所谓,并且他要让詹雅婕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无所谓——看,你苦心追求的东西,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他要让她知道,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再可怜巴巴,也不再摇尾乞怜,因为他的身边,有了宫鹤。车子到达目的地,尤涟在夜风中下车。
西装的御寒能力没有棉袄羽绒服来得好,浑身的热气被风一吹顿时散得干净,可尤涟却似无所觉,只仰起头看着前方尤宅雄伟恢弘的大门。
云灰色的大理石矮墙把偌大的庄园包围,白色的木栅栏又刷了新漆,上次离开时还看到的斑驳色块已经消失不见,焕然如新。
矮墙内种着一圈郁郁葱葱的花卉,幽幽的花香混在风中,飘过鼻尖。
“走吧。”宫鹤牵住尤涟的手。
尤涟走在宫鹤身旁:“都有点陌生了,好像很久没回来过似的。”
他又问,“你是不是也好久没回家了?”
宫鹤嗯了声。
尤涟没再问,只是握着宫鹤的手更加用了点力。
穿过花园,他们来到主宅门口。
有个人正站在屋檐下抽烟,一点星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还未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非常淡的烟草味。
是尤桀。
尤桀是尤家长子,身材颀长,长相冷峻,浅色的瞳孔和深邃的眼窝令他的面相看起来有一点凶。
尤涟从小就怕他,因为总觉得尤桀一个不高兴就会打人,再加上他经常练拳击,体格有些魁梧,尤涟在家见过几次他打拳时的模样,凶神恶煞,看着就很不好惹。
见他们过来,尤桀没跟他们打招呼,而是直接朝屋里偏了偏头:“进去吧。”
尤涟冲他点点头,没说什么,牵着宫鹤的手推开了门。
他们跨入主屋,主屋正对面是宽阔又奢华的客厅,餐厅在左手边,一张黄花梨木制成的长桌摆在正中间,上面盖着红色丝绒桌布,桌子的正中间还放着欧式的烛台和白色的蜡烛。
——这不是餐桌原来的布置。
尤家数百年前起家,几代传承,每一任家主的骨子里都保留着一丝传统的审美,因此整个尤宅都是中式设计,每座屋子的屋角都设计成飞檐,上雕麒麟祥云,屋内家具也多是黄花梨、红木制成,装饰品一眼望去都是陶瓷花瓶、古玩字画。
他们从来没在饭桌上点过蜡烛,更不会点白蜡烛,因为寓意非常不祥。
这时,楼梯处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尤涟抬头,看到人后有一瞬的惊讶,只见詹雅婕穿一身黑色的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灰色皮草制成的披肩,款款下楼。
詹雅婕似乎心情不错,红唇上扬,眼带笑意:“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