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要走,你让我,我就让你。”云缃缃笑着, 像一朵春风得意的小蔷薇。
不过此言一出,两人似乎都没有先让的意思, 空气骤冷,一阵江风掀来岸上卖烤鸡的香味,一声“咕噜”声,似晴天炸雷, 两人肚子一齐响起。
好不尴尬, 又突然很好笑。不过婉歌仍旧一副冰美人的端严,一点没破功,可云缃缃哪里遭得住,憋着笑, 从她身侧, 擦着栏杆而过。
等走过了好一段,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时, 头顶飘来陆紫薇的声音,慵慵懒懒的调调:“向你家公子请到假了?”
她抬头望上去,三楼的栏杆上,陆紫薇抱着那只黑兔,侧身睨着她,脸上的笑意如暗夜精灵。
这楼船搭建得,本就是上一层楼比下一层楼小,整体像个倒梯形,是以楼下可以轻轻松松看见楼上走廊上的人,而楼上的人,只要他想,一口唾沫吐下来,便可直接砸中楼下人的头顶。
云缃缃瘪瘪嘴,提起裙角,便走上楼梯去。
她走到他面前。
“要不要进去坐坐?”陆紫薇问。
她没说话,但已经踏进了他的房门,房门本就在他们身后的地方。
屋子是要比二楼的大不少,并且家具细软似乎也要好一些,是两居室,外头摆了桌椅,里头是床榻,中间有雕花隔断,隔断上还挂了纱帘。
一盏发着黄色光束的灯盏立在桌上,照得屋内也算明亮。
她可没等主人请坐,已十分不客气地便坐下了。
陆紫薇似乎也无所谓,反而是那只兔子道:“小可爱,到人家房间里这么随意,尤其是到两名帅气的男子的房间这么随意的话,可不是太好哟。”
云缃缃盯了那只兔子一下,又把眼光往上挪到陆紫薇的脸上,笑道:“我没多少时间,我有三个问题,问完便走。”
“你说。”陆紫薇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第一个,巫青叶怎么回事?”
他哦了一声,这声拖得老长:“咳,我见她戾气比较重,就将她收为己用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啊,自然藏起来了,必要的时候会出来一下。”
她一时无语,这问题就像是白问了,经他一回答,明明她认为很重要的问题,却变得轻描淡写。
“第二个问题,那个梦境是你设置的?”
“你指哪一个啊?第一个浮生如梦咒不是,第二个合欢梦是。你说你,那样好的机会,你俩窝在被窝里,怎么不干点儿正事儿?”他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就像个老母亲发现新婚的儿子儿媳没洞成房一样。
“你确定你真的是在帮我?帮我帮到这种地步?”
“当然。”他回答得简简略略。
“那你这次和我们同乘一条船,怕不是巧合吧。”
“你真是聪明,这当然不是巧合。”
“那你的目的是……”
“帮你呀!”
云缃缃被这话一呛,像吃了一口发干的馒头:“你要怎么帮?”
“这个嘛……”他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两圈,看起来真的很认真在思考,然后又忽然灵光乍现一般,兴奋地跑到她面前道,“要不我给你个双修和合散?”
“**?”她切一声,“你忘了合欢梦里你不是已经对我们下过了,把我整得够呛,我家公子压根没反应。”
他又沉思起来,“也是,以他的身份,区区**的确奈何不了,即便已是凡……”他卡了卡,轻咳一声又道,“要不然……”他不怀好意一笑,“让他自愿?”
“自愿?你开什么玩笑,他对女人过敏,我也不例外。”
“咳,要不你对他用强?”
她翻了个白眼,“你说你是神,我看你的确很神,坑神。”站起来,“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等等——”坑神叫住她,“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用强。”
云缃缃咬了一回牙,差点没把牙齿给硌蹦了,没再回头,出了门,径直下楼去。
这一趟,真像是白走似的,她跑去敲公子的门,咚咚咚,不久后,门开了,她正谄媚地笑着,本打算等公子开门后向他撒撒娇,可不曾想,门框里站的,竟是婉歌。
一种十分不悦的情绪立马占据脑子,她侧着头目光越过婉歌的肩膀,看向屋内,姬存章正坐在桌旁,也向她这里看着,脸上的表情肃穆异常,像是在说:你还有脸回来!
她思考一番,此刻,她该做何反应,才能既给这婉歌一个下马威,又消除公子怒意。
或许,以怒攻怒。
于是乎,她撅起了嘴,蹙起了眉,扬起了下巴,插-起了腰。
“婉歌院士,请你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