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个年轻的皇帝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将这天下最尊贵的公主,许配给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实则,侍女代公主出嫁,而真正的公主则顶着侍女的身份,嫁给了来自西域之外旅商的刚刚成年不久的儿子,跟随商队离开了风雨飘摇的洛阳城。
金停止了回忆。
他抱起元庆,将她放在船舱内唯一一张床上。
轻轻扣住了她的手指。
西泽尔被算计了,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皇帝,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按照约定,带着公主前往他的目的地。
金懒得回忆具体的过程,现在,他更想解决元庆的异常,而不是故人愚蠢的失误。
严格来说,西泽尔是海涅的父亲,不是他的。
往事之中,还有一个错误,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旅商的儿子爱上了公主。
回忆根本止不住,他握着元庆的手,就像是打开了回忆的闸门。
金自嘲地笑了一声,解开了元庆的衣襟,露出她胸口的皮肤。
在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正散发着红色的光晕,那红色的随着心脏的跳动,忽明忽暗。
奥斯曼帝国,伊斯坦布尔。
黑市商人正在清点仓库里的存货。
他拿起一个木制的装饰品,上下打量一眼,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就随手将它仍在了一旁的残次品箱子里,然后拿起下一件商品继续甄别。
突然,残次品箱子中爆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黑市商人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黄金罗盘掉在地上,他回头看去,那件被他随意丢在箱子里的木制装饰品,正在散发出一种明亮有力的红光。
红色的光晕忽明忽暗,吸引着他的目光。
商人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拙,尽然将这样一件宝贝随意的丢进垃圾堆里。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木制装饰品,颇为费力的回想着将这个木制品抛售给他的客户的模样。
那是一个有着耀眼红发的年轻男人,身上有吹不散的咸腥气息,一个来自海上的走私商人。
他费力回想着那个男人说起的话,模仿着他古怪的发音,念出个眼前这个古怪木制品的名字。
“永宁寺浮屠塔。”(注50)
金抬起手,火焰出现在他的掌心,安静地燃烧着。
阿庆的气息正在收敛。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她只凭借自身,就完成了这种诡异的变化。
身为阿庆的长亲,与她拥有同源火焰的金很清楚,在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他与阿庆之间的联系,发生了奇妙而诡异的变化。
阿庆的火焰变得更加的圣洁纯净,但却永远的失去了与他同根同源的那一部分。
金为她拉好衣领,小心翼翼地将它整理成之前的样子。
他合衣躺在元庆的身侧,安静地注视着她的模样。
随着心跳的缓和,她的表情也柔和下来,不再显得痛苦。
金探前身子,唇碰了碰少女的额头。
元庆没有反应。
他不知足的继续往下探,直到吻住她的唇瓣。
阿庆轻轻嗯了一声,金的动作一顿。
他看了看自己搭在阿庆腰腹上的手,表情有瞬间的落寞,停了一会儿,他收回了手。
在自己身边放了片刻,还是感觉浑身古怪,于是又将手搭上元庆的腰肢。这一次,他的动作规规矩矩,没有乱动。
金很满意。
他挪挪身子,让自己更加贴近元庆。
人类的床让他浑身难受,无法隔绝的生的气息割裂着他的皮肤。
鬼知道海涅是如何忍受这种痛苦的。
金想着,更加贴近元庆,让自己被她的气息包围。这才勉强控制自己不去在意撕扯的疼痛。
天色渐暗。
元庆睁开了眼睛,一条手臂,一条腿横在她的身上,有点重。
她侧过头,是长亲的睡颜。
海涅休息向来规矩,像是个乖宝宝。这个四仰八叉的人,是金。
她挪开横在自己胸口的长臂,又移开压在小腹上的长腿,转身看着金。
睡梦中的金察觉到她的动作,他也不睁眼睛,手臂将元庆捞在怀中。
“不多睡一会儿?”
“发生了什么?”元庆问他。
金睁眼看她。
“我的心脏……”她抬手捂住胸口,无意拨动衣服,露出胸口一片白皙的皮肤。
金的眼睛暗了暗,他收紧手臂:“手放下去。”
元庆没懂他的意思,她抬头看着他。
金愤愤看着她无辜的表情,忍不住探前身子,轻轻咬在她的耳垂。
热流带起酥麻麻的感官,元庆忍不住哆嗦一下。
金道:“我忍得很辛苦。”
他不是海涅,向来不喜欢,也不习惯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