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院子里坐到接近傍晚的时候苏夕才轻着脚步走进寝殿。
男人伏在矮几后面批阅折子,苏夕走进以后他也未抬眼。
苏夕跃上软塌慵懒的半卧在上面,拿起那本她根本看不懂的书翻着。
“准备一下,一会儿跟朕去赴宴。”
矜贵的声音悠悠落下,他依然未曾抬眸,专心的批阅折子。
苏夕眨巴着水润大眼:“去哪赴宴?赴什么宴?”
“苏侯府,苏老三的及第宴。”
男人慵懒的抬了抬眼皮。
苏夕蹭的一下从软塌上坐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凌君城。
大哥不是说三哥只是去做背景?
做背景怎么会及第?
咳咳就算那件事被不小心暴露了,他也只能是个背景,水平一定不怎么样。
“夕夕,以后咱们的关系就更亲密了。”
在苏夕被震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放下笔杆,目光灼灼的看向她,一句话说得很意味深长。他唇角那抹轻笑让苏夕总忍不住想冲上去揍他。
咱们的关系除了互虐还能亲密到哪种程度?
难道是互相铆足劲儿的虐,往死里虐?
娘的,好贱!
她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片刻之后,小咸鱼苏夕耷拉着脑袋跟在男人的身后出了门。
在大门外候了许久的张德明猫着腰笑盈盈的迎上来。
“皇上,马匹备好了。”
苏夕从男人身后探出小半个脑袋看过去。
只见张德明的身旁立着一匹看上去健硕无比的白毛骏马,马儿悠闲的摇着尾巴,见到凌君城的时候朝前几步,用脑袋在他的臂膀处蹭了蹭。
苏夕想着,这一定是凌君城的专属座驾吧。
可是
这里只有这一匹马。
一匹仅仅一匹
苏夕的脑袋当时就炸了。
狗男人不会打算让她给他牵马吧!
他是打算让她给他当马夫呢,难怪他刚才说了那么奇怪的话。
马夫跟主子,关系确实更亲密了。
娘的,好想揍他啊!
好歹也是回自己的娘家,他是打算虐她虐到苏侯府去?就不怕还没进侯府的门就被扒了皮?
凌君城从张德明手里接过缰绳。
“皇上跟贵妃娘娘晚宴愉快哦。”
张德明说完就撒腿离开了,消失的速度像一阵风一样。
苏夕才眨了一下眼,张德明就消失不见了。
她叹了一口气:唉,没蛋就是跑得快。
男人纵身跃上马背,身姿潇洒俊逸。
他一袭白衣翩翩立于高高的马背之上,半眯着凤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夕,勾唇轻笑。
苏夕虎着小脸瞪了他一眼。
看你一会儿怎么被扒皮!
当马夫就当马夫吧,先让你得意得意。
她伸出白皙细软的小手去牵缰绳。
手刚伸出去,男人俯身将她的小手握进自己的宽大掌心,然后微力一拽,苏夕整个人被他拽进了她的怀里。
桎梏在他的宽大胸膛,她绷直了身子不敢动,心跳快到不是自己的。
娘的,与其这样,劳资还不如当马夫呢!
男人长腿一夹马腹,骏马就朝前奔去。
轻柔的暖风刮过脸颊,吹佛苏夕颊边的发丝,不经意扫过男人的侧脸。
熟悉的暗香扑鼻,酥酥软软。
他俯首看了一眼颚下那颗黑乎乎的小脑袋,唇角弧度弯了弯。
“放我下去!”
苏夕撅着小嘴抗拒着。
后背的温度滚烫,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左心房有力的跳动。
“夕夕以前不是最想跟皇上表哥一起骑马吗?现在怎么不喜欢了?”
男人的声音轻轻落在苏夕耳畔,听上去软软的。
“日”
忍不住底底骂了一句脏话出口,苏夕从头麻到脚,冷摆子一个接一个的打,连打三个才作罢。
所有的小动作都被身后的男人一览无余。
包括她嘴里底底吐出来的那个脏字儿。
这时候她不是应该说:皇上表哥,夕夕好开心啊,夕夕盼这一天盼好久了,简直要高兴死了,皇上表哥再将夕夕抱紧一点好不好。
他眯了眯好看的细长凤眸,戏谑浅笑溢在唇瓣:“来日方长”“从现在开始,我再跟你说话就不是人!”
苏夕被气得小脸通红。
凌君城,做个人吧。
男人轻轻上扬着唇角,没再说话。
一会儿脸疼的时候不要哭哦。
骏马缓缓朝前走着,围绕在四周的气息很柔软又宁静。
清风佛面而过,在这样的夜色里漫步本来是一件很惬意舒服的事情。
但苏夕一心只想快点拜托凌君城,她憋了一肚子的郁闷。
马蹄声哒哒,就像一首舒缓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