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张德明决定还是去寝殿那边候着去。
走出垂花门后,苏夕就被凌君城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寝殿。
一路上,她的脚尖都没着地。
将人重重塞进椅子里,男人就再也没正眼看她一眼。
修长的身躯背对苏夕而立,留给她一大片阴影。
“我说,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你想摔死我啊。”
苏夕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对凌君城已经是负值的好感度再次直线下降。
“怜香惜玉?你不配。”
男人脱口而出。
苏夕顿时有种哔了狗的心情。
劳资怎么就不配了,劳资哪里就不配了。
狗男人才不配怜香惜玉,狗男人只配舔狗。
忍住了窝在肚子里的火没发作,她刚刚才从他手里死里逃生。
“说吧,谁给了你滔天的胆子敢骂朕是狗男人。”
男人的声音跟他整个人的气质一样,矜贵清冷。
苏夕本来还以为他不会再追究了,可他又提了。
昵称这梗真是烂,连自己都不信,狗男人自然不会信,他刚才都是故意做给皇后看吧。
“都怪那邦东晒红太好喝,我多喝了几杯,上头了。”
苏夕最佩服自己的就是临危不乱,信口拈来,说的瞎话自己都当真。
凌君城转过身,半眯的眸子里透着刺骨的寒意。
“茶若醉人何需酒?你当朕是二百五呢。”
苏夕连忙摆手:“不不不,你顶多是个一二五。”
闻言,男人锁眉。
一二五是个什么东西?
要不要问问她,但如果问她的话,是不是显得朕太没文化?
算了,不问了。
滚动喉结将火气强行给咽下去,他没有继续去纠结关于狗男人那个话题。
“朕本来可以将你赐死”
苏夕:“为什么不呢?”
凌君城:“朕不介意让你多活一段时间。”
苏夕:“”
他是不是个虐待狂啊,想慢慢虐待她?
好害怕啊。
“那我得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了?”苏夕虎着娇俏的脸。
“那倒不用,因为朕只是留你活一段时间,不会很久。”
男人的声音冷到没有温度。
苏夕不由得一阵瑟瑟发抖。
他是不是很喜欢砍别人的头啊。
动不动就拿死活威胁人。
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哼╭(╯╰)╮
“那这一段时间,请让我活得舒坦。”
苏夕背过脸去,不再看他。
男人扭头看向她,目光深邃。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怀疑坐在离他五步之遥的女人是不是苏夕。
以前的她哪里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一口一个皇上表哥叫得他头皮发麻不说,温顺得像一只小奶猫。
一见他脸色不对的话她会知道自己屏蔽自己的声音变成一道空气。
现在学会顶嘴了?不经意瞥见桌子上放着的一盘瓜子,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浅笑。
魅惑且性感。
“你想舒坦一些也可以,剥瓜子给朕吃。”
苏夕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桌子上果然摆着盘瓜子。
“你说话算话?”
凌君城:“朕说话算话。”
“不算话就不是人。”她杏眸水润,目光灼灼。
男人蹙眉:“你到底剥不剥?”
“剥!”苏夕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桌子边坐下。
凌君城呆滞了。
她对自己的美貌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剥瓜子这种会伤指甲的事,是她唯一不愿意替他做的事。
她竟然就答应了?
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
还等着她拒绝以后再怼她,不给机会
“我剥瓜子的速度可快了,你等着,一会儿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苏夕卷起袖口,露出白得刺眼的纤细手腕。
凌君城站在眼底,侧目朝她看过去。
怎么总是觉得她比以前好看了?
是不是以前没好好看过她,她其实本身就长这个样子?
摇了摇头,他停下思绪,准备看看她是不是真忍心损坏她保养得十分精细的指甲盖儿。
只见苏夕拿起一颗瓜子,将瓜子尖抵在两排皓齿之间,“咔嚓”一声瓜子壳崩开,壳肉分离,她将拨开的瓜子放到一只空碟子里,接着拿起了第二颗
凌君城高大的身躯猛的一抖。
难怪她答应得这么痛快,原来她不是用手剥,而是用嘴嗑。
她打算那样嗑瓜子给朕吃?
眉心骨好疼。
他伸手揉了揉。
“瓜子剥好了,很快吧。”
男人揉眉心的手还未放下来,苏夕就端着剥好的瓜子凑到他的面前。
“朕”
目视那盘装得满满的瓜子仁,他的目光收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