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完后就拔腿跑开了。
万岁爷心里烦闷,见谁都烦,这几日他们这些伺候着的奴才能好好活着已是万幸。
“夕夕”修长身躯转身朝门口看过来的一瞬,蹙在一起的眉头便不自觉的展开。
朕不去请她,她便不会来找朕。
苏夕被他刚才对张德明的那声低吼吓得没回过神,忽闪着水润眸子僵硬了双腿,她没有朝他走过去,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
几日不见,他明显瘦了很多,面容的憔悴之色实在明显。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她将他的疲态看得很清楚,他的唇角还长出了许多胡渣,平添几分成熟沧桑。
张德明说他几天都没怎么休息,也没怎么用膳,黔州的事情令他扰心。
他是北凌百姓们的好皇帝,毋庸置疑。
那些日子他在她的宫里批阅公文的时候她便知道,他总有批不完的折子处理不完的政事,他几乎都不怎么睡觉,大半时间都用在他的政务上面。
无论夜里批阅折子到什么时辰,第二日总是天不亮就去了金銮殿,虽日日如此,他却也还是精神饱满。
可这次,他是真的累了吧,一眼所及满是疲倦。虽然他在冲她笑,可就连笑意里面都是掩饰不住的沧桑萧条。
莫名的,竟然心底一颤。
他大概能为了江山社稷,连命都不要。
几步之遥的他也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眼里揽到的,是门口那抹娇柔手拎一个大碎花布袋子,一头青丝直垂腰间,茫然着小脸驻足不前。
他勾唇轻笑:“你这是正准备逃难,还是刚刚逃难回来?”
戏谑落下这句话,他却是说得没什么力气。
苏夕抿着嫣红的唇回过神来:“我刚落难”
对于她来说,他便是她最大的灾难。
将手上的大包袱一抡扛在瘦弱的肩膀上,她显得面无表情。
目视她娇俏面容,凌君城好看的唇角轮廓深下去三分。
长腿一迈,他阔步走到她的跟前。
“落难知道来找朕,很乖。”他将人一把拉进怀里拥得很紧。
苏夕:“”
在刹那间空白了脑子,反应过来以后,整个人已经无法动弹。
他身上的暗香沁入心脾,比院子里面的百花芬芳好闻百倍千倍,有种能令人轻易沦陷的致命魅惑。
胸膛温度炙烤着她,本是暖春的季节此刻却似初夏。
苏夕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冒汗。
她憋红了小脸想要推开他的时候,只听那专属于他的磁性嗓音在耳畔温声落下:“别动,让朕抱会儿。”
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肩膀,细腻呼吸划过耳畔酥酥痒痒。
苏夕鬼使神差的真的就一动不动了。
笔直着身躯感受他心脏处强有力的跳动,她几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支撑住他俯身而来缺了精神的身体。
良久,他才终于将她放开。
“不错,胖了些。”垂眸深深凝视着她,他伸手轻轻捏了一把她红扑扑的脸蛋。
苏夕绯红着双腮瞪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你要是再动手动脚的话,我就”
水润眸子眨了眨,突然语塞了。
男人勾唇轻笑:“就怎么样?”
她咽了一口口水,脱口而出:“我就生气!”
打又打不过他,权利又没他大,钱也没他多,除了生气能怎么样呢。
他抬手伸出修长食指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刮:“没事,朕会哄。”
苏夕:“”
凌君城从她手里拿过那个大包袱搁置在一侧的椅子上,牵着她走去他的案台边。
苏夕越过殿堂中央的檀木条桌时睨眼看了一眼那张平铺在上面的巨大地图。
都未来得及看清地图上的某一个地名,便被他牵着迈上台阶走到了案台前。
案台一侧堆叠着跟往日一样高筑的折子还有陈列整齐的笔墨纸砚,另一侧,则摆放着一碟瓜子跟几碟精致的糕点,旁边的大果篮里面装着洗净的各类鲜果,一壶清茶正腾腾的冒着热气。
她睨眼悄然朝他看去一眼,用眼神将他剐了一遍。
伺候他的饮食起居,先从给他剥瓜子喂点心削水果端茶倒水开始,他还真是会享受啊!
即使他不想召见后宫里那些女人,不也还有他的贴身太监张德明替他做这些事情吗?
唉,他就是故意的。“若还有什么想吃的便命张德明去备,朕有公文要批,你便自己呆会儿。”
矜贵的君王悠然落座,好看的手指拿起一本折子翻开,埋头认真阅着。
苏夕站在他的身侧捏着自己的衣角再次悄然睨向他。
他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都是给我备的?还让他的贴身太监由她差遣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