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太后的暗示性威慑,凌渊最终还是隐忍了情绪不再说话,只是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幕王离京半年,朕甚是挂念,今日特在雅屏阁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一句话悠悠落下,凌君城不苟言笑,心底却是十分舒畅。
从他脸上看不见任何不悦的情绪,倒是凌渊的脸色一沉到底。
他折身回到苏夕的身边,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苏夕也不挣脱,任由他握着。
娇娇柔柔的小身躯紧紧挨着他,很小鸟依人。
只要凌渊不再注意到自己,随凌君城高兴吧。
“谢皇兄隆恩,只是母后已在王府备好一切,若皇兄手头上无要紧事便一同前往,夕夕也一起去。”
凌渊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眸光落在二人紧扣在一起的十指,眸底阴鸷更浓,但却没再发作。
以前他那么讨厌夕夕,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性子!
夕夕不该是他的
此时万般懊悔听了母后的话离开京都,若是不离开,夕夕不会成为他的贵妃!
“纵然再多要紧事,也不及你回京这件事要紧,既是母后亲自准备,朕自然是要去了,也只有在你的府邸才能吃上母后亲手做的饭菜。”
一句话意味深长,凌君城却显得神色淡淡。
太后的唇角一阵抽搐,但最终没有开口说什么。
“你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苏夕诧异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明明去了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他还去,脑袋有问题吧。
主要是,她是真的不想去。男人俯首,垂眸看向她。
“有夕夕作陪,朕不累。”宠溺直达深邃的眸底。
苏夕:“”
你不累,劳资累啊!
凌渊看着面前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垂在袖口中的拳头又紧了紧。
只是他到底不是个莽撞的性子,左右权衡之下,他平静一句:“那就恭请皇兄起驾幕王府。”
凌君城命张德明撤了雅屏阁的宴,折身去到软轿起驾幕王府。
苏夕只有硬着头皮跟在他的身侧,活像一个提线木偶。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根本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她深知前路已是一片水深火热。
凌渊立于高高的马背之上,目视二人进入软轿之后,他的眼神暗沉得像是风雨欲来。
幕王府距皇宫并不远,不多一会儿,软轿就稳稳的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
轿子里的两抹身影陆续走出来,朝着幕王府的院子走去。
苏夕进门之前田仰面快速望了一眼那牌匾,非常气派。
一踏进幕王府的院子后,她就看到了与苏侯府里一样的情形——满院子都种满了海棠花。
按说,一个男人,是不大会喜欢这些娇娇艳艳的花草,幕王府的海棠,大概是为某一个人而种。
她跟在凌君城的身侧穿过了几个院子来到正殿,一路上只觉得冷汗嗖嗖直冒。
几个院子都种满了原身喜欢的海棠,无一例外,
甚至院子的格局都与苏侯府里的陈设颇为相似。
难怪刚才在皇城城楼时会上演那一小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看得出来,凌渊是十分喜欢原身没错了。
或许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这是一场牵涉皇权争斗的三角恋,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了。
虽然总觉得心底惴惴不安,但转而一想,他喜欢的是原身,可自己现在除了这副皮囊之外,并不是原身的性子,渐渐的他也就不会有什么念想了吧。
思及此,苏夕稍稍觉得释然。
幕王府的宅院很大,前前后后穿过了五个院子还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才终于到达正殿。
正殿里面的陈设精简,并不显奢华,这让苏夕有些意外。
让苏夕更加意外的是,那些陈设虽然精简,却都是些很精致清雅的饰品,跟她在原身的闺房里看到的饰品风格一致。
唔,凌渊这是对原身爱到了极致。
整个王府的布局几乎找不出属于他自己的格调。
太后是最先起驾前往幕王府的,所以当苏夕跟凌君城过去以后,她已经端坐在上座了。
凌渊踏进院门后就直奔浴房沐浴更衣,倒是一个十分讲究整洁的男人。
王府里的丫头们进进出出的送来许多新鲜水果跟刚出炉的点心,因为凌渊的回府,众人伺候得格外仔细,王府里也能看出来气氛很是活跃。
整个大殿里面食物飘香,缓和了不少僵硬的空气。
苏夕看了一眼身侧的瓜果诱惑,她头一次没有兴趣去拿了吃,只是用手杵着下巴如坐针毡,只想着能快点离开这里。
养心殿跟幕王府相比,还是觉得在养心殿要舒坦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