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皇上跟太后不在,小妖精都不敢说话了。
明妃坐在苏夕的下侧,适时帮腔:“贵妃娘娘虽入宫不久,可是独得皇上恩宠,咱们姐妹们却都是学不来她那些能哄皇上的招数,所以放眼整个后宫,便只有贵妃娘娘是最有福气之人,真是羡慕贵妃颜值高,心思巧。”
言下之意,她凭着美色魅惑君主,独占恩宠,身为贵妃不知平衡后宫,实在恃宠而骄。
苏夕依旧未说话。
麦穗都急了,但这种场合之下她又根本没资格说话,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众人也都觉得苏夕是默认了明妃的话。
最得意的当数那些因为恩宠而与苏夕不对付的妃嫔,一张张美艳如花的脸上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灿烂笑意。
只有挨着明妃而坐的文妃,今日依旧身着淡黄色长裙,只是每一次的罗裙都是不同的绣花,她摇着手中的扇子挑眉看向别处,还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样子,唯独眼底装着不易发觉的琉璃千色。
寥寥几句话,就让殿内的气氛微妙起来。
关键是,众人见苏夕只是埋头嗑瓜子,并不反驳。
一致认为,她一定心虚没有底气,无法替自己开脱。
那些投在苏夕身上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好像就是在看一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的眼神一样。
从古至今,为了警示后人而登记在册的像这样的祸水不少,乃是国之大忌。
没想到,眼下就出了一个!
经皇后跟明妃如此挑拨,苏夕在一瞬间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们的心底得意着。
这个时候,苏夕若不反驳,就是默认,即便反驳,那也是此地无银。
更有朝臣伺机站出来,直言:“后宫平衡才能稳固前朝,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贵妃娘娘出身名门世家,这个道理娘娘应该懂得才是,不过也倒是不奇怪,毕竟,娘娘是生于南城,后来才搬至京都,南城那地方偏远了些,风俗礼行都显得很随性,且娘娘的生母早逝”
那人的话至此,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的摆在那儿了。
言下之意,苏夕不懂事,不知平衡后宫独占恩宠。
且那人还冠冕堂皇的大度为她开脱,将所有原因归咎于一切皆因她是南城来的乡下丫头,比不得京都本土的名门世家,且,她还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缺教养。
苏夕停下嗑瓜子的动作,抬了抬眼,终于是有了些反应。
妃嫔们见她她眼波微动,忍不住加深唇角笑意。唔,戳到了贵妃的痛处怎么办?她现在很无地自容吧。
好喜欢看她被怼却找不到话还击的样子啊,现在皇上跟太后都不在,没人护着她了!瞧她都不敢抬眼像个缩头乌龟,哈哈哈哈哈哈。
简直忍不住要笑哭了!
见自家主子依旧不打算开口说什么,麦穗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着急,心疼,气愤,这几种情绪交加在一起。
却只怪自己是卑微的奴婢,主子受欺负她只能干看着,若是此时替主子出头,那么吃亏的还是主子,她会被人说管教下人无方。
现在唯独盼着皇上快些过来替主子解围。
然而,在妃嫔们等着看苏夕更大的窘迫,在各国使臣们对她充满深究,在其他朝臣女眷们一片非议,在麦穗慌得一批时,苏夕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瓜子。
麦穗瞪大双眼喜出望外,主子终于有反应了!
她缓起身,伸出葱段般的手指展平微皱的袖口。
不点而红的朱唇一勾,眉眼间带着如同唇角的梨涡那样的醉人笑意。
踱步去到殿堂中央,她环视一周围坐在四周的人。
光是那独特的气场就让人失了三分底气。
最后将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勾唇浅浅一笑,道:“皇后娘娘说得都对,我进宫不过月余,是个新人。”
话落,众人神色缓和。
还以为她会替自己辩解出个什么花样。
原来竟是承认了!
到底是个新人,除了样貌比旁人好看,却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且都不尝试替自己辩解一二,怂!
麦穗深深的垂下头去,还以为主子会反击,然而她并没有,好不容易抱起的一丝期盼就这么被一盆冷水熄灭。
主子还是原来那个主子,总是吃嘴巴亏。
苏夕转而看向正笑得得意的明妃:“明妃娘娘说的也对,我独占皇上恩宠。”
众人皆是摇头叹息。
空有好看的皮囊,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内容的红颜祸水!
“这位大人,您说得极是,我确实没怎么学规矩,所以少懂了一些事情,不过,感谢大人向众人解释清楚我是南城来的,那地方实在太偏僻太小了。”朝前两步,她站到刚才说话那位朝臣面前,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