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杨伸手接过飞来的小本本,感觉脊梁骨阵阵发凉。
他连忙将正赶着去追凌君城的张德明拉到一旁。
“张公公,你帮我看看这本子是不是写得不对?皇上为何说我作死呢?我就是想作死,那也得有胆子去作才行啊。”
一边说着,木杨一边将本本塞进张德明的手上。
张德明翻开看了看。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连着打了几个哆嗦。
木杨一脸捉急:“张公公,怎么了?”
张德明慌乱的把本本还给木杨。
“昨儿你我都听到贵妃说什么了,敢说那样的话,不光说的人得死,听的人也活罪难逃,你竟然还写在本本上让皇上给看到了,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说完,他步履匆匆的朝前奔去。
木杨站在原地,思绪难宁。
他只是将这话这么对元深一说,只是少交代元深一句千万别写进本本里去。
那个只有胃没有脑的元深就给写进去了。
木杨的心里慌得一批
凌君城离开以后,麦穗才小心翼翼踏进殿内。
她忧心忡忡的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
苏夕此刻窝在正对门口的躺椅里,一边悠闲的拿着一颗橘子剥着皮,一边饶有兴致的观赏着院子里的春色。
“砰”!“砰!”“砰”!
一阵嘈杂的声音突然传入耳膜。
她停下剥果皮的动作,扭头问麦穗:“是什么声音?”
麦穗抿着唇迟疑了一下,答:“回娘娘的话,皇上命人拆了西厢房,这会儿正在拆呢吧。”
苏夕瞪大双眼:“什么!为什么要拆了西厢房?”
麦穗咽了一口口水下肚:“娘娘应该知道的。”
顿了顿,她鼓足勇气继续道:“皇上走时还留了一句话,皇上说,贵妃应当睡在寝殿,若再睡错地方,错一个拆一个。”
提心吊胆的说出这句话,麦穗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主子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还,皇上能饶恕一次两次的,不可能一直对主子这么宽宏大量。
下一次怕不是拆西厢房这么简单了吧?
苏夕将手中的橘子快速褪了皮,然后一整颗的塞进嘴里,从座椅上起身,径直冲向西厢房的方向。
狗男人已经扣了她三月俸银了,现在还要拆她的房子?
好气啊,(`?′)
等麦穗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苏夕的身影,麦穗连忙放下手中未收完的碗筷追了出去。
苏夕气呼呼赶到的时候,西厢房已经被掀了屋顶。
捶在袖口中的小拳头攥得很紧。
狗男人还真的命人拆了她的房子
“娘娘,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儿灰尘太大,会弄脏了娘娘的衣裳,娘娘快去前院吧。”
木杨从长廊一头猫着腰过来,很狗腿子的细着声音说。
苏夕没有理会木杨。
停留了片刻后,她扭头,目光铮铮的盯着木杨看了好半天。
垂着头的木杨目光直视地面,但能清晰的感觉到贵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了。
他一动不敢动的,将腰压得低低的。此时麦穗也赶了过来,瞧着自家主子神色复杂的盯着一旁的木杨,她没敢说什么,默默站到了苏夕的身后。
苏夕眼睁睁的看着西厢房的砖瓦片片掉落,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以后。
狗男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房子说拆就拆,俸禄说扣就扣,简直没法活了
“宫里一点也不好玩,要不,咱们出宫去玩玩?”
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苏夕准能将两个下人吓个半死。
木杨跟麦穗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娘娘,没有皇上的准许,私自出宫的话是死罪一条啊。”
麦穗急得都快哭了。
主子是不是不作死就浑身不自在啊
木杨没说话,这个时候,最好就是装死。
他转而一想,贵妃说的是:咱们出宫去玩玩。
那个“咱们”,兴许是说的她跟麦穗,跟他应该没什么关系。
他初来乍到,贵妃一定还没建立起对他的信任,所以不会让他陪她去。
要陪,只会是麦穗陪。
嗯,是的……贵妃说的是麦穗。
如此想着,木杨紧绷的神经轻松不少。
“小木子,你陪我去,麦穗胆子太小,就别去了,我怕她前脚还没踏出宫门就被自己给吓死了。”
木杨才刚刚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苏夕就给了他当头一棒锤。
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娘娘,小木子的胆子也小啊”
苏夕:“你虽然算不上一个男人,但能算半个,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去准备一下,咱们一会儿在后院碰头。”
说着,她转身快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