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贵妃入宫之后,她变了,主子爷也跟着一起变了。
张德明虽高兴自家爷终不再像从前那般孤寂,却也不知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皇上,奴才方才瞧着,贵妃娘娘也生气了,她大概是气您禁她的足呢。”
张德明察言观色道。
“她生气,是太在乎朕了,”男人一褪面上清寒,满眸都是温柔,“贵妃很喜欢朕,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
他目光铮铮的看着张德明,深邃眸子裹着如同日月星辰般的光辉。
张德明生生的咽了一口口水下肚。
每次只要有关贵妃,万岁里的眼里总是带光。
他的眼珠子快速在眼眶转了一圈。
嗯!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
一定要比木杨那小子说得好!上次他竟然说他老奸巨猾!
“害!”他一闭眼,豁出去了,“这是不用看就能知道的事,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贵妃喜欢皇上都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了!”
“前几日您忙,命奴才回养心殿瞧瞧贵妃去,奴才去了几趟都见贵妃坐在亭子里面对着门口发呆,失魂落魄不已,”话至此,他抿唇润了润喉。
继续道:“奴才于是询问贵妃在想些什么,贵妃说好几日不见皇上,她想得快得相思病了。”
“那几日御膳房送去的饭菜贵妃都没怎么吃,胃口大不如从前。”
话落,张德明不由得佩服自己的机智。
其实他每次回去养心殿,贵妃不是坐在凉亭里嗑瓜子,就是坐在亭子里喝花茶,点心唤着花样儿的吃,只字未提及皇上。
御膳房送去的饭菜,她几乎盘盘扫光不曾浪费。反正万岁爷也没亲眼看见,也不会因为这些琐事亲自去过问御膳房的人贵妃胃口如何,此时胡说八道也压根就不心虚。
每一句话他都说得信誓旦旦诚恳恳,就连每一个字都真得不能再真,不参在任何水分!
随着张德明一席话落下,男人单手扶额,悄然窃笑。
好一会儿他才抬眸,蹙着剑眉一本正经:“不省心!离了朕还就不能活了!”
“所以”张德明探问,“皇上这会儿要不要过去哄哄贵妃去?”
“不听话就要受罚,”男人目视前方,神色淡淡:“朕交代过她待在养心殿哪里都不许去!被人一哄骗便将朕的话忘了!”
话至此,他停顿下来,剑眉微蹙:“吩咐元深去查查引贵妃来这里的小太监是什么身份。”
“奴才领命!”
张德明猫着腰领命而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停下脚步扭头看了自家主子爷几眼,“皇上,要不还是去哄哄贵妃去吧。”
其实,贵妃没有那么喜欢您啊!
您要是再冷落了她,说不定会直接就不喜欢了。
张德明突然感到有些心虚。
唉,刚才说得太浮夸了。
“不去!”凌君城脱口而出两个字,说得十分坚决,“她生气就是想朕去哄她,朕还生着气呢!”
闻言,张德明愕然了。
他苦着一张脸硬着头皮离开,深知再劝说也没什么用处。
君王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是断然不会收回去的,许得等皇上彻底消了气才会去清乐宫哄贵妃去。
要么就是等贵妃消了气来哄皇上。
唉,也不知这小两口的别扭会不会闹得越来越别扭。
片刻后。
一顶棕色软轿停靠在清乐宫门口。
小杜子掀开软轿帘子,将君临天下的男人毕恭毕敬的从软轿里迎了出来,接着递过去一包黄油纸裹着的东西。
男人若无其事的从他手里接过来,阔步朝院门走去,长驱直入。
寝殿里。
苏夕气呼呼的坐在矮几后面,几桌上铺着一张大大的宣纸,她手握一只毛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着,似是以此来发泄情绪。
木杨跟麦穗刚逢喜事,她不愿因她而影响了他们的心情,于是借故将他俩都遣出了宫去,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她便独自一人在寝殿里面宣泄满心愤懑。
娇俏的面容上沾染了些许墨汁而她自己未发觉,模样看着可人又逗趣。
“狗男人,油嘴滑舌,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差点就被他骗了!骗人狗!不管怎么看他都很狗!”
蹙着好看的娥眉,她转动手腕不停挥舞着手中的笔。
“明明是那凌渊不安分对我动手动脚的!他不英雄救美就算了,还禁我的足!”
“狗狗狗狗狗狗狗狗!世上最会骗人的狗!”
“让你禁我的足!让你禁我的足!”
立于门侧的男人勾着唇,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扶额低笑,满眼宠溺。
小奶狗可比世上最骗人的狗脾气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