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他顿下茶杯,朝她看来,“陪朕下盘棋。”
许是因为今日没有公务处理,他格外放松,心情愉悦。
对于对弈这件事,苏夕虽说不上感兴趣,但还是比较精通,
见他兴致颇高的想要她陪他下一局,那么便就陪他下一局,她欣然答应下来。
张德明很快就狗腿子的抱着棋盘跟棋子来了。
棋盘铺在石桌上,苏夕艰难的爬起来端着酸疼的身子选了自己喜欢的白子。
凌君城让她先落棋,她便先落了棋,很信心十足。
一开始,她应对自如,神色都是沾沾自喜,胜券在握。
然而片刻后,她却是捏着手中的白子不动了。
娥眉紧蹙,轻咬着不点而红的朱唇,指尖摩挲着手中棋子盯着棋盘,进退两难。
“夕夕,你已经想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可想好这颗棋子该落在哪里?”
对面的男人眼含笑意,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苏夕深知她手中的棋子无论落在哪里都已是死路一条。
她噘着嘴抬眼看他:“我要换黑子!”
凌君城不做声,将棋盘上的黑子尽数收回棋盅里推到她的手边。
这一局苏夕换了黑子。
且她让凌君城先落棋。
男人气定神闲的捏着手中白子,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就落下,每落一子都显得轻松自如。
眼见棋盘上又是一盘死局,苏夕将棋子扔回棋盅。“不下了不下了,”她状似无意的用宽大的袖子扫乱棋盘,“不管怎么下都是我赢,赢得怪不好意思的。”
凌君城扶额低笑:“夕夕耍赖。”
“哪有?赢不了我就说我耍赖,皇上这么小家子气吗?”她仰着娇俏的小脸抵死不承认,背过脸去气呼呼的不再看他。
“是是是,是朕小家子气,”男人满脸宠溺,“是朕见不得夕夕赢,都是朕不好。”
他起身走到她身旁紧挨着她坐下。
抬起一只修长手臂将她揽进怀里:“朕都认错了,夕夕便不要生气了,嗯?”
“我才不像你那么小家子气。”苏夕顺势钻进他怀里用黑乎乎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扬唇笑了。
凌君城伸手捏了捏她那张粉嘟嘟的脸蛋:“皮!”
无论动作还是语气,都柔情似水。
这一日过得很快,凌君城哪里都没去,在清乐宫呆了一整日。
这是苏夕头一次见他放下手头所有事情,正儿八经休息了一整日。
第二天他依旧天不亮就离开,苏夕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早没了他的身影。
就连他的位置也没了余温。
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扶着腰艰难的下床。
麦穗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弯腰穿鞋,见自家主子又是被折腾得够厉害的样子,麦穗连忙跑过去从她手里夺过鞋子伺候她穿衣。
泡了半个时辰的药浴后,苏夕终于才觉得缓过了劲。
用完早膳,她命麦穗去长街上挑选一些质地柔和的布料,打算亲自缝制几件小衣裳。
孟姐姐快临盆了,她得提前给即将谋面的小侄子备好见面礼。
麦穗离开后,苏夕便坐在矮几后面拿出画纸画了几张样板图。
因不知是男宝还是女宝,她便画了好几个款式。
麦穗离开没多大一会儿,一个宫女便来通报说文妃来了,在前院里候着。
既然人都来了,苏夕也只有见见。
她便命那宫女将文妃请来了她的寝殿。
不大一会儿,一抹身影翩然进殿。
文妃依旧身着淡黄色长裙,貌似她对这个色系是特别的钟爱。
苏夕每次一见她,总是会鬼使神差的想到:淡黄色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频频出戏。
“有些日子没见了,贵妃娘娘近来可好?”
文妃朝苏夕微微一礼,美味高挑,一如既往的清高。
自苏夕第一次见她,她便是这样的神态,从未有过变化。
说起来,文妃住的竹楼阁与她的清乐宫是离得最近的地方,这还是文妃头一次来她的宫里头。
像她这样自视清高的女子平日子不大会主动与谁交好。
她今日不请自来,不知道是因何事?
“被皇上禁足在这宫里头哪里都不能去,自然不会太好,枯燥乏味得慌。”苏夕很无辜的摇了摇头,看上去似乎真的很憋屈的样子。
她招呼文妃入了座。
文妃落座之后,缓缓摇着手中扇子。
“但是有皇上的宠爱,即便被禁足在这里一辈子,贵妃的心里头都应当是甜的。”她意味深长的启唇,垂眸扫过苏夕一眼,眼神定格在她雪白的脖颈处,“皇上昨儿没少折腾贵妃吧?”“唉,连这你都知道,怪不好意思的。”苏夕若无其事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