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的时候,木杨步履匆匆而来,说是弦音拜见。
苏夕坐回藤椅里拿着布匹继续倒腾着,她命木杨将人领进来。
片刻后,一抹袅袅身影从垂花门走来,她步履轻浅,面容温和,一眼看去很明显的比以往要体态丰腴再不似那般弱不禁风。
“弦音拜见贵妃娘娘。”
弦音快步走来,在离苏夕三步之遥的地方驻足,福身深深行了叩拜大礼。
苏夕放下手中针线将人扶起来:“弦音不必多礼,快过来吧。”
见她已然完全好转,苏夕也终于释然。
她被弦柔害得命悬一线,说到底也是因为清风楼那日不期而遇后而闹出来的,这事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所幸她看着比以往要好许多,不然她欠下的便是一条人命。
“弦音承蒙娘娘的大恩大德方才捡回一条性命,”弦音落座,声音十分温柔,“弦音欠娘娘的太多了,说再多感激之言都太苍白,日后娘娘若有用得上弦音的地方,即便上刀山下火海,弦音必在所不辞!”
“弦音言重了,”苏夕笑着摆摆手:“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对了,弦柔现在可有收敛?”
“经那告示张贴出去以后,弦柔已收敛许多,不似从前那般任性了,”弦音垂眸,言辞闪烁,“爹爹跟二娘待我也比从前好。”
苏夕察言观色一番后,没有立即做声。
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弦音手边:“弦音,幕王已经回来许久了,怎么还未听说筹备你们的婚事?”
弦音捧着茶杯抿了一口茶。
抬眸看了苏夕一眼,她艰难启唇:“太后突然间改了婚约”
“改了婚约?”苏夕蹙眉,“婚约有什么好改的?难不成将你改成别人?”
“回禀贵妃娘娘,”弦音的声音说得极轻,“正是如此。”
闻言,苏夕凝固了神色。
似乎已经猜测到什么。
她看了弦音一眼,试探开口:“难道,太后重新定了弦柔?”
弦音微微点头:“前几日太后为了婚约一事亲自来过府上一次,婚约已经完全定下来了,日子也已挑好,就在下月初六。”
“弦音都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弦柔一旦成为幕王妃,便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苏夕微微替弦音觉得惋惜。
像弦音这种唯唯诺诺的性子只有从那个牢狱一般的少卿府里跳出来才能见到光明。
而幕王府无疑是最好的跳板。“人的命数早已是天注定,弦音也不愿强求什么。”弦音垂下眸子,仿佛看淡一切,“娘亲离世后,弦音便认命了。”
瞧着弦音那不争不抢的样子,苏夕深知多说无益。
有那样一个爹跟后娘,外加恶毒妹妹欺压多年,弦音能坚强的活到现在已是不易,许是已完全没有了脾气跟斗志。
“不进王府也罢,说不定你会遇到更好的人家。”苏夕一句话带过这个话题。
“贵妃娘娘说得极是,其实,弦音也并不想嫁给幕王,”弦音轻声道,“幕王的性子弦音知晓一些,他不是弦音中意的男子,所以婚约解除对弦音来说,倒是桩好事。”
“那弦音中意的男子是什么样的?”苏夕不由得好奇。
弦音垂眸,羞涩捏着手中帕子羞涩启唇:“弦音希望是平平凡凡的普通男子,待人温润如玉,只是”
话至此,弦音微显落寞:“弦音到现在也未遇见那样的人。”
“害!”苏夕抓了一把瓜子磕着,“缘分到了自然就遇见了。”
弦音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
“弦音上次说想与娘娘请教一下烤鸭秘术,不知娘娘可方便?”她显得腼腆,“弦音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离开少卿府,我便去开一个小铺子谋生。”
苏夕了然,原来弦音是想学们手艺然后司机离开少卿府啊。
有斗志她就很喜欢。
她义不容辞的就应了下来。
苏夕从藤椅上起身,领着弦音去了小厨房。
那秘方还是四哥给的,四哥是个靠谱的,方子写得很详细。
只要照着方子来,就算是个门外汉也能分分钟掌握其精髓。
弦音也特别聪慧,一看那方子就会。
苏夕几乎都不用教,只管在旁边看着她倒腾。
一个下午,两人便在小厨房里面呆着,吃了饱饱的一餐烤鸭。
苏夕与弦音闲聊之际得知弦音会女红,她便让弦音指导她做小衣裳。
虽然她能画出来精致的款式,但是女红上便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双手被戳成了蜂窝却都未做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弦音无疑就是她的救星。
二人吃饱喝足后便在院子里做起了小衣裳。
当苏夕看到弦音拿着针线游刃有余的在布料上绣上几朵小花后,她便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