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声泪俱下,面上全是泪水:“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说说,你要怎样才会消了气肯帮我?我什么都同意,只要你肯帮帮我,帮我救救我爹爹!”
“明妃娘娘,你简直是太抬举我与我爹爹了,静妃漠然的勾了勾唇,眼里全是讽刺,“你忘记我爹爹坐到今日这吏部尚书之位都是仰仗着秦大人的吗?”
“你们自然没忘,秦大人与你都时时挂在嘴边提及,我与爹爹更是不敢忘记。”
“家父实在人微言轻,你找错人了!”
见静妃不仅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还故意讥讽嘲弄,明妃狠狠磨着后槽牙,从地上站直了身子。
“静妃,你以为你从南苑放出来往后就好过了吗?”她勾唇冷笑,“你最后也只能老死在这院子里无人问津!”
“我爹爹落马,李大人也未必会一直平步青云!但凡被苏家盯上的人,最后都难逃一劫!”
“你那个蠢货弟弟李源不就差点被苏老三砍了脑袋?上次若不是太后保你,你怎会只是幽禁南苑三月那么容易!”
“苏夕那个贱人不会放过你,她三哥也不会放过你们李家!你就尽管得意吧!”
狠狠的落下一席话,她猩红着眸子折身离开。
静妃看着那抹身影远去,不由得捏紧了手中帕子,明妃的一席话就像许多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清乐宫。
苏夕坐在软塌上继续做着未完工的小衣服。
麦穗端来几碟点心轻轻搁在桌上,她走到软塌边试探开口:“娘娘,您说,难道皇上真的是因为您才罢了秦大人的官吗?”
“不会,”苏夕头也没抬,继续着手中的针线活,“明妃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故意扣帽子给我然后逼我去替她求情。”
明妃那人说傻吧,也不是太傻,还知道用激将法。
但是她不知道这法子对她来说没屁用。
这事本就与她没什么干系,即便多少有点干系,那也不是她能插手管的事,且她根本也不想管。
秦通那人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之人,丢了官职却还保全了性命,足见皇上待他已很仁慈。
许是顾念他多少于社稷有功,要不然凭着那男人的性子,怎会只摘他的乌纱帽而不摘他脑袋。
明妃若是识趣,就该乖乖呆在自己宫里什么都不要做才是。
可她终究还是不懂这个道理。“人言可畏,明妃若是四处宣扬,娘娘便会被人诟病,说您魅惑君主。”麦穗开始有些担忧。
苏夕神色淡淡的笑了笑,很无所谓,“别人怎么说我不在意,只要那君主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行。”
闻言,麦穗微微点头,这才释然了。
主子说得极是,嘴长别人身上,管不着别人怎么说,主子有没有做过魅惑君主的事儿,皇上自个儿最明白的。
凌君城早晨离开时说夜里会来苏夕宫里,他果然没有食言,且来得很早,还陪苏夕一起用了晚膳。
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她说一些关于前朝的事,苏夕看得出来他有些烦心,她便也不问什么。
晚膳后他坐在矮几旁边拟圣旨,苏夕则被他唤在一旁替他研墨。
虽然她研的墨还是粗糙,但也硬着头皮像模像样的研磨着。
温和的烛光打在男人身上,勾勒出梦幻般的清理卓绝,他低头书写时的专注样子十分性感魅惑,苏夕一边研墨,一边看着他出神。
许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话,她觉得怎么看都还是不够。
昨夜即便睁眼看了他一整夜,却还是想看。
看着看着,墨汁便又洒出了砚池许多。
男人扭头看她一眼,顿住落笔的宽大手掌:“夕夕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朕,是不是等不及了?”
好看的唇角轮廓勾出一抹撩拨的意味。
“我没看你,”苏夕连忙低下头去装作很认真研墨的样子,“你别想多了,我只是正好看了你一眼而已。”
他扬唇浅笑:“等朕拟好这道圣旨,咱们便去沐浴。”
苏夕:“”
这男人,今晚又要作妖。
她深深低着头,绯红着面颊不再抬眸去看他。
凌君城继续提笔拟旨。
片刻后他将笔搁置在砚池边,薄唇轻抿,低头沉思了片刻。
“不看看这道圣旨是给谁的?”磁性好听的声音轻轻落下,他扭头看着身侧那抹低垂着小脑袋的娇柔。
“不看,”苏夕这才抬眼看向他,她可以避开自己的眼神与那道圣旨有任何接触,“反正不是给我的。”
前朝的事他不说,她也不能问,他就算说,她亦不能听太多。
“确实不是给你的,”凌君城将她的手牵过来握紧自己的掌心,“是给你三哥的,他才能出众,区区府衙委实屈才,朕决定晋他为都察院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