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男人牵着她站起来,“沐浴去。”
苏夕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仰面盯着他好看的侧颜,心中越发觉得这男人很高深莫测。
初夏的微风吹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苏夕踩着凌君城的脚印一步步朝浴房走着,他突然驻足下来。
转身,俯首凝视着她:“明妃,你想如何处置?那女人对你做了许多坏事。”
苏夕微愣。
短暂的思索了一阵后,她道:“等她下次做坏事再说吧,若是现在深究,只会让整个苏侯府更是被人诟病,侯府的风头已经出得很大了。”
凌君城微微额首。
其实他思虑的也正是如此,所以才暂时未动明妃。
“夕夕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他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紧握那只白皙柔软的小手继续朝前走去。
永寿宫。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太后端在手中的茶杯摔碎在殿堂中央。
身后的李嬷嬷吓得一个激灵,深深垂下头去屏住了呼吸。
殿堂里站着李升平跟肖文博二人,均是低垂眉眼不敢抬头朝太后看去。
一侧的上首位,还坐着凌渊,他半眯眸子,挑眉的阴鸷一览无遗。
“你们一个个的,就是不能让哀家省心!”太后狠狠的抽搐着唇角,气到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秦通流连花街被皇帝在醉心楼抓了现行的事发生在昨夜,被罢免官职一事发生在今晨,而哀家却是现在才知道!”
“若是早些告知哀家,事情尚且还有一线转机!你们是低估了哀家,还是太高估你们自己?!”
“如今皇帝的圣旨已昭告天下,弄到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简直是要气死哀家!”
她厉声厉色的呵斥声,声声落下,字字铿锵。
为了救李升平那蠢货儿子的性命,为了遏制苏三晋升,她躺在榻上装了足足半月的病秧子!最后各种施压之下,终于才逼得皇帝应下大赦天下!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秦通便出了这样的惊天丑闻!
如此,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那苏三依然还是名正言顺的接任了都察院御史一职!永寿宫内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回禀太后娘娘,事发太突然,微臣们一时也是始料未及,慌了手脚,所以才忘记来禀报给您。”
李升平战战兢兢开口道。
肖文博则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哼!”太后冷哼一声,“慌了手脚所以忘记禀报?!那现在这烂摊子当如何收拾?!”
闻言,几人都沉默着。
以前有事都是秦通打前阵,现在秦通落马,只剩他们两人,便觉诸多难以应付。
眼见太后气得脸色都铁青,更是不敢再说什么。
“那秦通是哀家一路扶持起来,直到坐上都察院御史一职,可他竟然去招妓自毁前程与名声,简直连哀家的脸都丢尽!”
太后见几人都不说话,气得咬牙启齿。
“母后息怒,”凌渊这时候开口道,“儿臣总觉得此事蹊跷,秦大人是被养心殿那位抓的现行,可他是从哪里知道秦大人去醉心楼招妓的消息?”
“是啊,秦大人行事一直万分谨慎,这事想来确实古怪得很。”李升平也随即附和。
太后急促起伏着胸膛,一贯庄严的脸上布满了怒火。
“他许是早就盯上了他!”捏紧手中佛珠,她咬牙启齿着,“他先是提拔了苏家老四,然后紧接着是苏家老三,苏家那几个公子一定都已为他所用!”
越想越觉得愤懑。
明明都是苏家人,却一个个的都是胳膊肘朝外拐!
苏侯爷帮理不帮亲的性子倒是完全都遗传给了他那几个儿子!
唯一觉得抱有希望的夕夕,眼下看来也是半点希望都没有!
难道真的要她大义灭亲?!
“苏四那里没多少担心的,”凌渊挑眉,语气轻飘飘的,“那五万骠骑都是儿臣的旧部,儿臣早已派人打点好,他即将挥师北下讨伐伦特国,此战,只怕是有去无回。”
话落,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冷。
“此事你可有把握?”太后紧了眸光,透着坚决。
这些年付出那么多,绝对不允许垂手可得的东西就那么不翼而飞。
排除异己,方能畅通无阻,不管那异己是谁,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凌渊信心笃定的点点头:“母后放心,不会出任何岔子。”
太后终于才露出欣慰的一抹神色:“渊儿,你失去的东西,便慢慢的重新夺回来!”
“儿臣会的,”凌渊冷着眸子,勾唇露出得意,“他以为卸了我骠骑军统帅便能挟制我,简直异想天开,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