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意丝毫都不加掩饰。
“皇宫重地竟然弄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贵妃的胆子生得也太大了吧。”
她咄咄逼人的从李嬷嬷手中将那个浑身扎满针的布偶拿过来,而后抬脚朝苏夕走来。
“弦柔当贵妃是有多身端体正直的一个人,却是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说话间,她几步走到苏夕跟前,将那个写着皇后闺名的布偶举过头”
“啊!”
弦柔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却在突然间直接飞了出去。
众人看得清楚,是那位君临天下的男人朝她挥过去一掌之后,她便跌落在十米开外的院角落。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试了好几次最终都未爬得起来,倒是从嘴里喷出了好几口的鲜血。
“这人是谁?”凌君城半眯眸子,低头整理衣袖,“竟然知道这是皇宫重地,便知尊卑有别,这是朕的后宫,还轮不到这等不伦不类不三不四之人指手画脚!”
“回禀皇上,此女是大理寺少卿家的二小姐,名弦柔,也是幕王的准王妃。”文妃缓缓摇着手中的扇子,扯着阴阳怪气的嗓子道。
凌君城睨眼看向院角一眼,一对剑眉皱得就像展不开一样。
“大理寺少卿就只教养出了这么个玩意?”
随着他这句带着杀意的话落下,他朝微微抬手示意。
张德明随即领着两个侍卫将弦柔拖拽了出去。
弦柔此时被摔得鲜血直从唇角流出来,她根本没有力气说出任何一句话,只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太后。
太后紧紧捏着手中佛珠,脸色沉得难看,但是最终也没有替弦柔开口出声。
弦柔方才,确实太僭越太后不免也觉得脸上很挂不住。
经这么一出,她也能看出来弦柔确实没多少教养,那是个被怪坏了丫头。
就这种德行跟头脑的女人,怎能成为渊儿的贤内助?到时候来了王府,只怕会让王府里鸡犬不宁。
可是眼下因为正是用人之际,又不得不以此来拉拢那弦朝正。
她沉沉吐出一口气,没有继续想下去。
任凭弦柔被拖拽出了清乐宫的大门,直至看不见。
经凌君城那么一发作,所有在场的妃嫔们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她们在宫中的时间,最少的也有一年,后宫之中一向生事端,但还从未见皇上对哪个女人动过手,他几乎都不管后宫的事情。
弦柔僭越是事实,挨了皇上那一掌虽也活该,可能让皇上当场就发作,只怕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众人屏息凝神,贵妃可是他的宠妃,他怎么会舍得罚她呢!
不过,有太后在,苏贵妃这一劫注定难逃。
“夕夕,东西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你要如何解释?”太后沉闷着嗓音,冷冰冰的看着苏夕。
苏夕神色淡淡的开口:“我说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做这种事,母后会相信吗?”
娇俏的面容笃定非常,丝毫看不见慌乱不安。
太后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早就发觉夕夕这丫头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太对,眼下看,是真的完全就不是以前那个她了。
以前的她性子柔弱温顺,遇上这样的事情的话,不等质问她,她便会连忙替自己解释,一定不会有这么冷静。
对视上那令她完全陌生的倔强眸光,她道:“哀家也希望夕夕没有做这种事,可是这东西,确实就是在你宫殿里找到的。”
“哀家真的很痛心,一向疼爱的你,竟是如此不懂事!”
“来人,带下去关押在慎刑司!哀家会着手查清楚,然后再定夺如何处置。”
随着太后的话落下,跟着一起来到清乐宫的那两个侍卫,便又艰难的朝苏夕走过来。
二人皆绷着神经悄然看向她身旁的君王一眼。
见他面无表情,浑身清寒,那两人不由得很迈不开脚。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将朕的贵妃关押慎刑司?”凌君城勾唇,露出一抹轻讽的弧度,“母后这么迫不及待,让朕实在匪夷所思。”
闻言,太后狠狠的扯了扯唇角。
“皇帝,哀家知道你宠爱夕夕,可现在若你公私不分一味偏袒,”她冷沉着嗓子开口,“你要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哀家忍痛处罚夕夕,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能稳固这北凌大好山河!”
随着太后的话落下,君临天下的男人轻抿薄唇,垂眸低笑出声。
她在说着违背良心的话时,总能面不改色心不慌。
他敛住笑意垂眸凝视着身侧的苏夕,细长凤眸深邃。
沉吟片刻之后,他淡淡的对太后启唇:“朕,感激母后替朕做这么多。”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落下,太后手中的佛珠又捏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