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爱卿不认识?”君临天下的男人冷冷启唇。
清透寡淡的声音穿透沉重的空气丝丝缕缕传来,令人凉了脊梁骨。
只见那红木箱子里放着的并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颗鲜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不是别人,是刚被革职不久的秦通!
所有人都静默了声音连大气都不敢出。
凌渊紧紧捏着手中杯盏,眉头拢在一起拧成了麻花。
“皇上,秦大人不是都已经被革职了吗?虽然身为朝中要臣寻花问柳委实败坏北凌风气,可也罪不至死啊!”
肖文博壮着胆子站出来低声道。
说话的声音很明显在发抖。
面对越来越对的质疑声讨,君临天下的男人默不作声,只是勾唇,淡淡一笑。
众人见他笑意很冷,便也渐渐熄灭了声音。
“各位大人今日尽兴,明日朝堂上便会让你们知道是为何!”
他冷着深邃探不到底的眸子扫过众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落下这句话,而后迈开长腿转身离开。
张德明猫着腰紧随其后。
看着那九五之尊消失在视线里的最后一片衣角,众人的神色凝重到再也没有任何兴致留在这里。
随着有人站出来找了借口离开后,陆陆续续的又有许多人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离开了王府大院。
李升平跟肖文博对视一眼。
二人僵硬着双腿轻着脚步走到凌渊跟前。
刚想张口说什么的时候,凌渊斜眼射来一道寒芒。
“滚!”他猩红着眸子自唇缝中挤出这个沉闷的字眼。
二人不敢多言,拔腿便真的滚了。
不知道秦通因何事送了命之前,所有人都怕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凌渊将手中的杯盏重重摔到地上,抬手掀翻了堆着礼盒的巨大条桌。
装在红木箱子里的人头便从箱子里滚落出来,径直滚到太后的脚边。
“啊!!”
太后尖叫一声抬脚将其踹开。
她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情绪复杂到令表情格外扭曲。
梁越国挟持黔洲刺史齐铭以此来要挟皇帝那件事宣告失败后,渊儿在黔洲的眼线被皇帝盼了通奸卖国罪直接斩杀。
秦通便担当了渊儿与梁越国之间的联系人这个重任,他办事谨慎不留把柄。
纵然他被革职后,却也一直在暗地里辅佐渊儿。
然而今日,他的人头却是被皇帝当成大礼送与渊儿!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最近他的动作太多了,从斩杀朝臣到惩处后宫妃嫔,再到疯狂提拔苏家四子,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足以说明,他已经对渊儿起了杀心!
“渊儿!你看到了,那人有多冷漠嗜杀!”她从凳子上站起来,狠狠抽搐着唇角,“但凡你身边的人,他都会赶尽杀绝绝对不留后患!”
“你若是再不放下心中执念一心只念着那夕夕,等着咱们母子的,便是如同秦通一样的下场!”凌渊额间的青筋凸起,拳头捏得似铁锤一般。
“他狠,儿臣会比他更狠!”他咬牙切齿,一双眸子里裹满血丝,“他将儿臣的路全部都焊死,一步步将儿臣逼上绝路!到时候也别怪儿臣不念及一母同胎的手足情!”
太后攥紧双手愤懑道:“他不是!”
“他不是什么?”凌渊蹙眉看向她,“母后难道是对他心软了?”
太后微愣。
皇帝的身世,是她与先帝之间的秘密。
也正是因为那个秘密,她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一切风光,艰难困苦,都因他的存在而起。
她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摇摇头,目光坚定:“哀家对他心不心软,你能不知道。”
“儿臣一直不明白一件事,”凌渊目光铮铮,“都是母后所生,为何母后会一直不待见他,却是为了儿臣未雨绸缪,难道”
他皱眉,略显狐疑的味道。
太后的心中一紧:“难道什么?”
凌渊冷下脸来:“难道母后是觉得儿臣自小便不如他聪慧,不如他讨父皇欢喜,所以对儿臣更怜悯许多?母后其实也一直觉得儿臣不如他,是不是?”
“怎么会!”太后连忙否认,“哀家的渊儿这么优秀,只因你父皇太偏心,最后还是将皇位传给了他!”
“有些母子注定相生相克,他的八字与哀家不合。”
“他打小就处处惹哀家生气,哀家说什么,他也总是有意冒犯,哀家与他之间连仅剩的一点母子情也没有了。”
“你也看见了,他每次一见到哀家便都是一种仇恨的目光,没有什么时候会对哀家和颜悦色。”
随着太后的一席话落下,凌渊蹙在一起的眉头微微又紧了些。